>
二十一岁的皇帝,身形本就单薄,此刻更是被咳嗽折磨得蜷缩起来,仿佛风中残烛一般。他那苍白的手指紧紧捏住《伤寒杂病论》的抄本,微微颤抖着,仿佛这薄薄的纸张是他生命的唯一支撑。书页间干枯的艾草,如同他那日益衰弱的身体一般,簌簌飘落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。
恍惚间,皇帝眼前浮现出三年前的情景。那时,太医令端来一碗苦药汤,那苦涩的味道至今仍萦绕在他的鼻尖。而如今,这书页间的艾草,竟与那碗苦药汤重叠在一起,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。
霍光站在一旁,看着皇帝如此痛苦,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想要提及皇嗣的事情了,但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肚里。他怎能忘记,李姬在冷宫撞柱时,那飞溅的血珠是如何染红了窗棂;他又怎能忘记,周皇后小产那日,未央宫的地砖被浸透了掺着艾草的血水。
霍光深吸一口气,展开手中的帛书,上面的童蒙字迹歪歪扭扭,写着《大风歌》的残句。他轻声念道:“昌邑王刘贺,武帝嫡孙,擅音律,府中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豢养方士百余人,昨夜观星象言‘天市垣有异光’。”
然而,他的话音未落,一只镇纸如流星般擦着他的耳畔飞过,直直地撞在蟠龙柱上,溅起一串火星。刘弗陵死死地盯着霍光,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,让人不敢直视。这位年轻的皇帝,此刻突然想起了十二岁登基那日,霍光背着他跨过丹陛时,那汗湿的脊背。
三日后,潼关古道上,刘贺的车队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,绚丽多彩。八匹洁白如雪的骡子,拉着一辆镶满铜铃的彩车,缓缓前行。车辕上精雕细琢着西王母宴乐图,栩栩如生,仿佛能听到仙乐飘飘。车帘垂落,珊瑚珠串随着车辆的颠簸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,宛如天籁。
龚遂骑着一匹瘦马,紧紧跟在车队后面,他心急如焚,手中的戒尺在袖中不断撞击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大声呼喊着:“王爷!陛下召您进京,是要商议立嗣的大事啊!”然而,回应他的只有车帘缝隙里飞出的一颗弹丸,如同闪电一般,精准地击中了枝头的麻雀,麻雀应声落地。
与此同时,未央宫前殿的汉白玉阶上,刘弗陵正端坐在龙椅上,手中握着玉盏。当他听到龚遂的呼喊声时,原本放松的手骤然收紧,玉盏中的茶水都溅出了几滴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刘贺的车队终于抵达了未央宫前殿,刘贺身着一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6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