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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裴府书房窗半掩,清茶温着。
桌上铺着上好的宣纸,墨未g透,画面已成三分。
裴父正静坐在桌前。
今日中秋,他未着朝服,只是着了素sE常袍,袖口挽起半寸,手腕静稳,执笔,落笔。
纸上,是一枝石榴枝头。
墨叶浓重,线条y厚。
枝g翻卷,石榴皮p0cHu微微露出颗颗籽粒,淡红微透,汁水未描,已似要滴出纸外。
他许久未画了。
但这一笔落下,仍见当年。
只可惜——
画完,他没有收笔,只是看着那石榴裂口,半晌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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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而想起什么,取来印泥,却没落章,只将指腹染了朱红,在那果皮裂口之处,轻轻一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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