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鬓影,环佩叮咚。
韦贵妃一身华贵雍容的宫装,端坐在主位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,如同画中走出的菩萨。
她手中把玩着一朵开得正盛的魏紫牡丹,娇艳欲滴的花瓣衬得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愈发白皙。
她状似随意地拈起一颗西域进贡的、晶莹剔透的葡萄,声音不高不低,却清晰地传遍暖房:
“说来也是奇事一桩。咱们这位新晋的曹昭容,当真是位奇女子呢。”
她眼波流转,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,扫过在场诸人,“渔家女儿出身,本已难得。
更难得的是,竟还通晓医理,敢在含元殿那般关头,往陛下跟前递话儿。
这份胆识,这份‘见识’,啧啧,便是咱们这些自小在长安长大的,也自愧弗如啊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旁边一位素来以韦贵妃马首是瞻的宗室郡王妃立刻掩口轻笑,接口道:
“贵妃娘娘说的是呢!这位曹娘娘的‘见识’,可真是‘独树一帜’。
听说前儿在紫宸殿,孙神仙都在,她还敢进言陛下如何调养呢!这渔家的‘偏方’,
莫非比孙老神仙的医术还要高明不成?”
语气里的嘲讽,如同细密的牛毛针,扎得人浑身不自在。
“哎呀,这你就不懂了。”另一位勋贵夫人摇着团扇,拖长了调子,“人家那叫‘情之所至,金石为开’!
陛下龙体欠安,曹昭容忧心如焚,情急之下,自然是什么法子都敢想,什么话都敢说了。
这份‘赤诚’,倒真是……感人肺腑呢!” “感人肺腑”四个字,被她念得抑扬顿挫,充满了暧昧的暗示。
暖房里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、压抑的嗤笑声。女眷们交换着眼神,目光里充满了鄙夷、好奇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嫉妒。
“赤诚?”韦贵妃放下手中的牡丹,拿起丝帕轻轻沾了沾嘴角,唇边那抹温婉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,眼底却无半分暖意,
“只怕这‘赤诚’之下,所求非小啊。”她声音轻柔,如同耳语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
“诸位想想,一个毫无根基的渔家女,若无泼天的胆量和心计,若无……更大的图谋,
怎敢在昨夜那般刀光血影里,在陛下盛怒之时,直闯含元殿?又怎会在陛下病体沉重之际,不顾孙神仙在侧,
一再进言?这份‘胆识’,这份‘心计’,所求的,恐怕不仅仅是‘忧心陛下’那么简单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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