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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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睁眼看着头顶灯光熄灭的夜晚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，但如果现在有人开灯的话，就能看见他脸上挂了两道浅浅的泪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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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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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子烛一生鲜少落泪，他流过许多血，许多汗，却没有流过什么泪，记忆里尚且明晰的一次是在他的亲人只剩阿嬷之后，他亲手接过他那便宜爹的骨灰盒，在那个潦草的坟前枯坐一夜，流了几滴眼泪；而后无论是如影随形的讨债、谩骂、恶咒，他都不曾因之留下过泪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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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在今晚，在那句话之后，他忽然知道，一切都要结束了，而梦中那句话大概也不是陈理跟他说的，而是他自己跟自己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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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在一切尘埃落定的之后，他终于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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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终于敢哭了。\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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