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末的天光刚爬上屋檐,牛俊逸的书房便亮起了灯。
麴云凰掀开门帘时,正见他捏着半片染血的信笺,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王捕头坐在八仙桌旁,茶盏里的水早凉透了,却连碰都没碰——他的目光黏在那血字上,喉结滚动两下:"尚书大人被囚?
这、这怎么会?"
"昨日我去尚书府,正厅茶盏尚温,人却踪迹全无。"牛俊逸将信笺轻轻放在案上,墨迹未干的"速救麴家"三字在烛火下泛着暗褐,"他夫人五七刚过,门环上还挂着纸钱,分明是有人算准了他守灵后心神松懈。"
麴云凰的银簪在鬓边晃了晃。
她走到案前,指尖悬在血书上方半寸,像在触碰某种滚烫的记忆:"内鬼不止一个。"她忽然抬头,眼底似有星火迸溅,"但我们有备而来。"
话音未落,她已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。
展开时,绢帛边缘的焦痕清晰可见——那是她上月夜闯宰相府密室时,被守卫点燃帐幔所灼。"这是我从故宅地窖抄录的副本卷宗,"她指尖划过绢帛上的朱批,"当年父亲的边军奏报、粮饷记录,都在这里。
若能与刑部现存档案比对......"
"我这就带人去文书库!"王捕头"嚯"地站起身,腰间的铁牌撞在桌角,发出清脆的响。
他伸手去按佩刀,又想起这是在九殿下的书房,动作僵了僵,"卑职带三个信得过的兄弟,扮作打扫杂役混进去,定能......"
"慢。"牛俊逸抬手止住他,指节在案上叩出轻响,"文书库守卫换防时辰是卯时三刻,你们从侧门进,避开巡逻队。"他从袖中摸出块墨玉令牌,"持我这枚'九门'腰牌,守门的张统领自会放行。"
王捕头接过令牌时,掌心沁出薄汗。
他望着牛俊逸眼底的沉肃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刑场见过的这位九殿下——当时他跪在雨中,替素不相识的老妇顶下偷米的罪,如今这双眼睛里,却多了几分让人心惊的锐光。
"走。"他朝麴云凰抱了抱拳,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,将烛火吹得摇晃起来。
烛芯"噼啪"爆了个花。
牛俊逸望着门帘上晃动的阴影,忽然伸手按住麴云凰的手腕:"你昨夜用了幻音诀?"他指尖触到她腕间的灼烫,眉峰微蹙,"笛身还在发烫。"
麴云凰反手握住他的手,将那温度贴在自己心口:"旧宅茶楼有人监视。"她想起昨夜那扇突然暗下的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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