麴云凰抬头,目光扫过张首辅腰间的玉鱼袋——那是一品大员的标志,"十八年前,北境告急,我父率三千铁卫守雁门关,粮道被断七日,张大人任户部尚书,却以'军粮需按例审批'为由,扣下十万石粮草。"
她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军报,纸页边缘还带着焦痕:"这是雁门关守军的血书,每道折痕里都浸着将士的血。
我父在绝笔中写'臣死不足惜,唯恨未能见陛下说清——那批粮草,根本不是运往漠北,而是进了张府私仓!
'"
丹墀下响起抽气声。
李御史突然往前跨了半步,官靴磕在阶石上发出脆响:"臣...臣有佐证!
三年前巡查江南漕运时,曾见张府私船装运粮米,船帆上的云纹与雁门关军粮袋上的暗纹......"
"放肆!"张首辅甩动水袖,朝珠撞在朝服上叮咚作响,"空口无凭的臆测也敢上殿?
御史台何时成了市井茶棚?"
麴云凰突然笑了。
她解开衣襟,从颈间摘下半块玉珏——那是父亲临刑前塞给她的,"这玉珏是当年陛下亲赐麴家的'镇北令',另一半在张大人府中密室的暗格里。
若陛下不信,不妨着人去查。"
赵桓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,两个小黄门立即领命退下。
张首辅的喉结动了动,眼角的皱纹里沁出细汗。
"退一步说。"他突然提高声音,"即便粮草有疑,麴镇北私通漠北的密信,可是从他枕边搜出的!"
"那密信是伪造的!"
这声喊几乎是从麴云凰胸腔里炸出来的。
她想起昨夜在地道里,牛俊逸举着火折子照向那叠焦黑的纸页——墨迹晕开的痕迹,分明是先写好字再浸的水,"我父亲惯用松烟墨,而那封密信里掺了油烟墨。
松烟墨遇水发灰,油烟墨遇水发红,陛下不妨取当年证物与臣手中墨样比对。"
小黄门回来时,捧着半块玉珏。
赵桓将两瓣玉合在一起,"镇北令"三个篆字严丝合缝。
张首辅的朝笏"啪"地掉在地上。
他弯腰去捡时,看见牛俊逸不知何时站到了丹墀中央。
"微臣愿为麴姑娘担保。"
牛俊逸的声音像根细针,扎破了满殿的喧嚣。
他摘下腰间玉佩,羊脂玉上雕着九爪金龙,"此乃先皇亲赐的'御龙佩',当年随密旨一起交于臣父,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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