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鼓敲过九下时,天牢的砖缝里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麴云凰将半块虎符按在耳侧,灵犀幻音诀运转到第三层,指尖微微发颤——那串由内力震动传来的声波,正清晰地重复着牛俊逸留下的暗语:"马将军亲卫,亥时三刻围天牢。"
她忽然想起昨日马夫人送来的鸡汤。
枸杞在汤面摆出的"危"字,原是用藏红花汁染过的,遇热才会显形。
刘宰相拿赵副将三岁的小儿子做饵,逼马将军当这把屠刀。
"哐当"一声,牢门突然被踹开。
两个狱卒举着灯笼进来,油渍顺着纸罩往下淌,映得他们腰间的钥匙串泛着冷光。
麴云凰垂眸,袖中短刃轻轻划过脉门——灵犀幻音诀的代价她早习惯了,不过是晕上半日,总比死在天牢里强。
琴弦般的音波从她喉间溢出,两个狱卒的动作陡然一滞,灯笼"啪"地砸在地上。
麴云凰弯腰捡起钥匙,发尾扫过他们后颈的睡穴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将牢内的草席卷得乱飞。
出了天牢,月雾里立着一匹青骢马。
牛俊逸倚在马旁,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,见她出来,抛来一个药瓶:"幻音诀用多了伤气,先含颗护心丹。"
"刘宰相要马将军劫狱,嫁祸赵副将通敌。"麴云凰翻身上马,药瓶在掌心焐得发烫,"马夫人的枸杞阵,是在提醒他刘相不可信。"
牛俊逸马鞭一扬,青骢马如离弦之箭:"我已让人截了赵副将的家书,刘相给的'保全家',不过是让赵夫人带着孩子去乱葬岗收尸。"
马将军府的角门虚掩着。
麴云凰跳下马,看见门内影壁上投着两个人影——一个是马将军,正将茶盏捏得粉碎;另一个是苏师爷,手中金漆木匣闪着幽光。
"将军再犹豫,赵副将的小儿子可就要变成野狗的食了。"苏师爷的声音像刮过瓦砾的风,"今夜亥时三刻,天牢西墙,三百亲卫......"
"够了!"马将军的怒吼震得窗纸簌簌响,"你回去告诉刘相,马某的刀,不砍忠臣的头!"
苏师爷的影子顿了顿,木匣"咔嗒"合上:"将军可想清楚了?
当年麴家军的血,可还没干透呢。"
这句话像一把冰锥,扎得麴云凰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她反手扣住牛俊逸的手腕,两人同时闪进影壁后的月洞门。
马将军正背对着他们,案上摆着幅泛黄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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