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任何字迹都亮。
“阿樱姑娘,”老汉对着残碑鞠了一躬,“以后这世上,只要有戏台的地方,就有《人虎劫》的唱词——人护虎,虎护人,苛政猛于虎,却猛不过人心的暖。”小霜忽然用头碰了碰他的背,把自己的一根虎毛留在他的衣襟上——这是老虎的“送别礼”,他懂。
戏班的梆子声渐渐消失在山径尽头,阿樱握着“止戈剑”站在残碑旁,看火儿追着自己的尾巴跑,把雪地踩出无数小爪印。小霜卧在她脚边,盯着剑身上的虎纹,忽然用爪子碰了碰她的手腕——那里有道旧疤,是当年公虎推她时留下的,此刻在火光里,竟和剑上的虎纹,连成了一条“护”的线。
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,阿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唱词——是戏班在山下的村落开唱了,“人虎同护”的调子混着梆子声,飘进井阳岗的夜色里。她摸着残碑上的新痕——那是戏班武生用剑尖刻的“旧碑新痕”四字,忽然觉得公虎和父亲的故事,从来没被埋进土里,它们在戏文里活着,在剑刃上活着,在每个流民、每只老虎的心里,活着。
这一晚的井阳岗,旧碑有了新痕,新剑铸了护魂。阿樱望着火儿在剑影里蹦跳的模样,忽然觉得乱世的伤,从来不是用来记住仇恨的,是用来刻进戏文、铸成利剑、长成护生的纹的——就像这“止戈剑”,刃口虽利,却只斩苛政,不斩共生;就像这“人虎劫”的戏文,调子虽苦,却让每个听见的人,知道这世上,还有“护”的光,值得用命去唱,去守,去传。
而那截被戏班修补过的“护生旗”,此刻正插在残碑旁,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——旗面上的火儿爪印,混着戏班的墨痕,在月光下明明灭灭,像在说:“看啊,旧碑会有新痕,乱世第十二章 血色春耕
井阳岗的春泥裹着野樱的残瓣,把“人虎同冢”碑泡得发胀。阿樱光着脚踩在水田里,稻种从指缝漏进泥里,混着老虎的爪印——那是小霜带着虎群踩出来的垄沟,深一道浅一道,却比任何丈量绳都准。火儿蹲在田埂上,叼着稻穗甩来甩去,把水珠溅在她沾着泥的脚背上。
“阿樱姐,元骑的马队到半山腰了!”石头举着破草帽跑过来,帽檐上的虎毛穗子被风吹得乱晃,“他们带了铁链和捕兽网,说要‘替天除害’!”阿樱直起腰,看见远处的扬尘里,元骑的铁蹄碾碎了刚冒头的野樱苗,马鞍上的“剿虎”铜锣敲得人心慌,却盖不住身后流民们的耧车声——那是用虎骨做犁铧的耧车,正把麦种播进春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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