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是小霜去年落在他帐篷外的毛。他笑着展开金箔文书,朱红印泥盖着“天下共生”四字,却在落款处写着“虎群隶于牧司,流民归于郡县”。阿樱盯着他靴底的虎爪印——那是火儿今早调皮踩的,此刻却成了“驯服”的印记。
“耶律大人,”她握紧骨刀,刀把上的野樱藤蹭过掌心的茧,“井阳岗的人虎,不做任何人的‘隶’。”耶律楚材挑眉,目光掠过她身后的虎群——小霜正带着幼虎们磨爪,爪子落在“护生”碑上,把“护”字刻得更深。他忽然指着远处的后山:“看,我们连虎穴都备好了,石洞里铺着虎皮褥子……”
“虎皮褥子?”阿樱冷笑,看见随行的元兵抬着木箱,箱缝里漏出虎毛——是小霜族群的毛。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被元骑焚烧的虎穴,想起公虎临终前染血的白毛,骨刀“当啷”砍在文书上,把“共生”二字劈成两半:“你们的‘共生’,是把老虎关成‘兽奴’,把流民驯成‘顺民’?”
耶律楚材的脸色沉下来,手按在腰间的虎首剑上——那是用虎骨混着钢铁铸的,剑柄刻着“镇山”。他身后的元兵忽然亮出套马索,索头缠着倒刺,分明是捕虎用的。小霜的啸声骤然响起,虎群从山岩上跃下,把元兵围在中央,却没攻击,只是用爪子刨着地面,把“护生”碑的碎樱瓣扬起来,像撒了把无声的“逐客令”。
“阿樱姑娘,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耶律楚材后退半步,靴底的火儿爪印沾了泥,“朝廷念你们在井阳岗‘教化野兽’,才给了‘共治’的恩典,若不然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被李豹打断——这个曾背叛过的中年人,此刻站在阿樱身边,手里握着父亲的柴刀,刀把上的“护”字被他用松脂擦得发亮。
“若不然怎样?”李豹盯着耶律楚材的虎首剑,想起公虎用断爪刻碑的夜,“当年你们用投石机砸虎穴,用虎骨铸剑,如今又拿‘共治’当幌子——你们眼里的‘兽’,从来不是虎,是不肯低头的人心。”耶律楚材的手发抖,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:“真正的‘治’,是让万物各安其心,而非各安其位。”
暮色漫进松树林时,元使的马队退到了寨口,却留下了一箱“和解礼”:虎纹锦缎、精铁农具,还有封在蜡里的《牧虎令》。阿樱掀开木箱,锦缎下露出几具虎头骨——是去年被元骑剿杀的虎群首领,此刻成了“归顺”的“祥瑞”。小霜忽然用爪子拍碎蜡封,虎啸声震得松针簌簌落下,在《牧虎令》上盖了个深深的爪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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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石头,把这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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