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得老松上的残雪扑簌簌落下,盖在野樱芽上,像床暖被。
是夜,溶洞里的流民们围着篝火,听阿樱讲公虎的故事。火儿趴在她膝头,小舌头舔着她手上的冻疮,忽然发出奶声的啸——这是它第一次“发言”,像在说“我也会护”。母虎蹲在洞口,盯着远处元骑的大营,爪子在石地上刻下新的爪印——不是攻击的痕,是“等”的印:等野樱花开,等火儿长大,等世道,真的变一变。
井阳岗的雪在黎明前停了,阿樱看见野樱芽顶开了积雪,嫩黄的叶尖上挂着冰珠,像公虎最后一滴泪。她忽然想起书生说过的“碑碎魂存”——此刻的残碑,不再是墓碑,是种子:公虎的魂,父亲的魂,流民的魂,都在这碑下,跟着野樱的根,往土里钻,往心里长。
元骑的探马在晌午闯来,却在看见残碑前的野樱花时愣住了——那花不艳,却在雪地里,像团烧不熄的火。探马摸着马鞍上的虎爪匕首,忽然想起千户说过的“护生”,想起公虎最后一眼的光,忽然勒住马,从怀里掏出块干饼,放在残碑前——饼上的牙印,和虎穴里的,一模一样。
“对不起,”探马对着残碑喃喃,“我们……也是被逼的。”他没等阿樱回答,就掉转马头,马蹄在雪地上踩出的印子,混着老虎的梅花印,像幅歪歪扭扭的“人虎同路”图。阿樱捡起干饼,看见饼底刻着小字:“苛政猛于虎,而我,想做护虎的人。”
暮色再次降临时,阿樱把干饼掰成碎屑,撒在公虎的坟前。火儿凑过去闻了闻,忽然用爪子把饼屑推给母虎——这是老虎的“孝”,她懂。母虎舔了舔饼屑,忽然用尾巴卷来块光滑的石头,放在残碑旁——石头上,不知何时被磨出了“护”字的雏形,像公虎的爪,像父亲的手,合在一起,护着。
这一晚的井阳岗,风里没了刀光的寒,多了野樱的香。阿樱靠在母虎身边,看火儿追着自己的尾巴跑,忽然觉得这乱世的伤,不是用来记仇的,是用来发芽的——就像公虎的坟头,野樱花会开,流民的希望会长,哪怕碑碎了,只要“护”的种子在,就总有一天,能长出新的碑,刻上新的字:
“人虎同冢处,新芽破土时——伤会结痂,痛会发芽,而护,永远是活的。”
当第一颗星子在天空亮起时,阿樱摸着残碑上的“护”字残痕,忽然听见母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——那是在哼歌,哼的是公虎生前听过的童谣,哼的是父亲唱过的田歌,哼的是这乱世里,最朴素的、却也最坚韧的、关于“生”的调子。
而那株野樱花,正把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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