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真的光。”于是它叼来自己藏的野栗子,放在武松面前——带刺的外壳下,是裹着绒毛的暖,像人类孩子藏在袖口的糖果。
“当年我以为,打虎是‘替天行道’,”武松剥开栗子壳,果肉的甜香混着雨水味,“后来才知道,天从来没让我打护崽的虎,是人心的‘怕’,让我举起了哨棒。就像现在,县令怕虎群抢了他的威风,百姓却怕没了虎,山会哭。”
虎弟忽然用爪子在地上划出几幅画:第一幅是人类烧山,第二幅是虎哥护崽,第三幅是武松救幼虎,最后一幅是山脚下的孩子给虎群送花。每幅画的边缘,都有个模糊的人影——那是它看不懂的、人类心里的“矛盾”:既怕虎,又懂虎;既伤过虎,又想护虎。
“你是说,人跟虎,都困在这恩怨里了?”武松摸着最后一幅画里的“花”,那是用松针摆成的,“就像我断了臂,你丢了哥哥,可日子还得往前过——山不会停,雨不会停,心里的‘懂’,也不该停。”
暴雨忽然小了,破庙的漏雨变成了滴答声。虎弟望着庙外的山——被雨水冲刷的岩石上,老瘸虎的“仇人名录”已模糊不清,只剩“解珍”“李忠”几个字,被青苔盖了一半。它忽然想起武松说的“阴阳图”——仇恨是“黑”,善意是“白”,可黑白之间,还有大片的“灰”,是恩怨难辨的、彼此的痛。
“吼——”
远处传来幼虎的叫声,带着撒娇的意味。虎弟站起身,回头望了眼武松——他正用独臂擦着供桌上的虎爪印,水珠从他的光头滴在印记上,像在给陈年的伤,敷一层温柔的药。
“去吧,幼崽该饿了。”武松挥了挥断臂,僧袍在风里扬起,“我留在这里,替你守着这破庙——等雨停了,或许该让百姓知道,虎穴里的‘凶虎’,也会给刺猬暖身子;禅房里的‘僧人’,也曾举着哨棒伤过山。”
虎弟走出破庙时,雨已经变成了牛毛般的细雾。它忽然转身,用利爪在庙门的残匾上刻下新的印记——不是爪印,是个歪歪扭扭的“心”形,里面嵌着武松的禅杖印和自己的爪印。这是它跟人类小孩学的“画”,那天看见孩子在墙上画“妈妈和我”,就是用两个重叠的圈,代表彼此的守护。
武松望着新刻的“心”形印记,忽然想起鲁智深圆寂前的偈语:“平生不修善果,只爱杀人放火。忽地顿开金枷,这里扯断玉锁。咦!钱塘江上潮信来,今日方知我是我。”此刻的他,终于懂了——不是“打虎英雄”,不是“断臂僧人”,只是个在恩怨里走了一遭的凡人,幸好,还来得及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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