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群书漂卍解25

失控的幽默

脱口秀直播间的顶灯刺得孙航睁不开眼，他扯了扯领口的蝴蝶结，对着镜头露出招牌坏笑："家人们，今天必须给你们爆个猛料——咱们小区那保安，天天穿着制服跟个007似的，结果上次送外卖的认错人，硬是塞给他个包裹......"

台下爆发出哄笑，弹幕疯狂滚动。林薇坐在电脑前，咬着吸管的嘴角微微上扬。这是她追孙航直播的第187天，从他在街头摆地摊讲段子开始，见证他一步步走到拥有百万粉丝的大主播。那时的孙航眼睛里有光，段子虽然青涩，却充满对生活的热爱。

散场后，林薇像往常一样在后台等他。"小粉丝，又来送温暖啦？"孙航接过她递来的蜂蜜水，手腕上的机械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林薇注意到他新做的发型，还有刻意露出的名牌袖口，突然觉得有些陌生。

随着人气飙升，孙航的直播间开始变味。赞助商要求植入的广告越来越多，他却乐此不疲："这叫双赢！"从前他会为一个段子打磨整夜，现在却随手从网上摘抄梗，还美其名曰"借鉴"。更让林薇揪心的是，他开始拿粉丝开涮。

"那位总刷游艇的大哥，是不是把私房钱都掏空了？嫂子没发现吧？"直播间里一片哄笑，只有打赏的粉丝尴尬地发了个表情。林薇私信提醒他注意分寸，却收到回复："这是节目效果，你不懂。"

转折点发生在一场周年庆直播。孙航喝了点酒，对着镜头口无遮拦："有些女粉丝，天天在评论区喊老公，也不照照镜子......"屏幕前的林薇浑身发冷，她看见自己曾经精心制作的应援视频被他当成笑料播放。

第二天，林薇鼓起勇气来到直播间后台。"孙航，你变了。"她攥着衣角，"以前的你会尊重每一个观众，现在却把刻薄当幽默。"

"别拿老眼光看我。"孙航不耐烦地整理领结，"现在观众就喜欢刺激的，那些玻璃心的，走了更好。"

"林则徐说过，'作事乖张，聪明无益'。"林薇红着眼眶，"你这么聪明，为什么不明白，失去人心比失去流量更可怕？"

孙航愣住了。他看着林薇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突然想起创业初期，这个女孩总是默默帮他调试设备，熬夜陪他改段子。那时的自己，何尝不是把观众当朋友？

然而骄傲和虚荣早已蒙蔽了他的双眼。随着嘲讽粉丝的视频被大量转发，舆论开始发酵。老粉纷纷脱粉，赞助商也撤了约。孙航看着空荡荡的直播间，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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