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归墟焚心

寒江废墟的残垣上爬满血色藤蔓，叶片背面浮现着《太初玉册》的蝌蚪文。陆昭明跪在龟裂的祭坛中央，南斗星纹龙角刺破苍穹，云层中降下的不是雨，而是燃烧的星屑。怀中命灯残骸突然悬浮，灰烬拼成的镜琉璃求救符咒灼穿虚空，露出一条直通归墟的骸骨栈道。

"时辰到了。"废墟阴影中走出个佝偻老者，掌心托着水晶莲子——莲子顶端已抽出嫩芽，根须缠绕的竟是慕青璇的机械手指！老者撕开人皮面具，露出晏清尘枯槁的面容："该用你的魂魄浇灌灵种了。"

骸骨栈道突然活过来。每节脊骨都弹出青铜锁链，锁头形似十二神像的指尖。陆昭明挥动星陨剑斩断三根锁链，剑锋却被第四根锁链的牧神碑文震开。龙角星纹亮起，映出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自己的命灯虚影！

"小心脚下！"慕青璇的新意识从莲子中传出。地面裂缝里伸出无数傀儡手臂，掌心刻着"璇"字的修士残魂抓着弑神契约的碎片。陆昭明左眼突然涌出星浆，浇在残魂上竟让它们凝成实体——全是二十年前玄渊阁死士的复生体！

晏清尘的轮椅碾过复生体，轮轴伸出三千枚淬毒骨针："这些本是你该还的债。"骨针暴雨般射向陆昭明时，敖烬的魔龙首突然破土而出，断角处魔焰焚尽毒针。龙睛流出血泪，倒映出圣女冰棺正在归墟入口处溶解。

骸骨栈道尽头传来镜琉璃的尖啸。陆昭明踏着燃烧的星屑奔去，每步都踩碎一段前世记忆：

- 七岁生辰夜，老掌柜在酒坛滴入他的龙血；

- 慕青璇的机械右手第一次扼住他喉咙；

- 璇玑殿主将牧神者残魂缝入他天灵......

归墟入口是颗百丈高的水晶心脏，表面布满青铜脉管。镜琉璃真身被钉在心脏瓣膜上，水晶躯体爬满肉芽，手中紧握的命格本源已长出血管连接心脏。她嘶吼着扯断血管，甩向陆昭明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八个字：

"诛心者，当承其重。"

弑神契约突然从掌心浮出。契约金纹钻入心脏脉管，整颗水晶心脏开始泵出银色血液。陆昭明龙角星纹暴涨，星陨剑银瞳映出恐怖真相——归墟心脏深处，沉睡着三百个自己的克隆体，每个都连接着牧神者的神经束！

"欢迎回家。"所有克隆体齐声开口，声音震碎祭坛。慕青璇的莲子突然发芽，根须刺穿陆昭明手腕，疯狂汲取九曜玄骨之力。晏清尘大笑着撕开胸膛，露出水晶心脏上刻着的弑神血契副卷："你以为神农谷真会救人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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