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帝都,一份份草原生态地图悄然送至路无尘案前。
地图上,曾经郁郁的绿意,一块一块变成了焦黄、龟裂、荒芜的记号。
“他们正在自己杀死草原。”他轻声道,像是讲述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。
草原不是耕地,它之所以能生养游牧民族,是因为它维持着微妙的生态平衡。
降水稀少,水脉浅薄,地下水一旦被过度引用,便无以为继;耕地过多,植物根系破坏,土地便难以恢复。
而那些“灵绒之畜”,因其特殊体质,对草场的依赖更甚于普通牲畜,所过之处青草不再生。
这些畜群正是沙化的刀子。
草原的根基被一点点掘空,水渠下游渐干,大湖日渐浅涸。
当干旱的风从西北吹来,那原本盈绿的草地如被烈火舔过,一夕变黄,再无回春之机。
良田扩张,地下水枯竭;牲畜繁育,草场退化;定居放牧,生态彻底紊乱。
整个草原的自我修复能力,被一步步榨干。
路无尘知道,他们终将无地可牧,无草可食。
届时,饥饿与干渴将迫使他们举族南迁,纷纷投奔帝国,甚至献出世代信仰的图腾,只为换取一片田地,一口清水。
但这还不是最毒的一刀。
真正的陷阱,在于部落首领们对“奢享”的依赖。
那些年,他们早已习惯了用帝国的丝绸布匹做衣、用青花瓷器装饭、喝的是南境细茶,睡的是雕花木榻。
他们的后代被送往帝都接受教育,谈吐举止渐与草原割裂。
他们知道草场正在枯萎,却不能也不敢放弃帝国带来的财富。
因为他们害怕,那些身披羊皮、脚踏荒土的旧日牧人,会趁他们脱去锦袍时将他们从王座上拉下。
所以,为了维持贵族的奢华,他们不得不让奴民更疯狂地开垦、更拼命地放牧。
哪怕水源已干、草根已尽,他们也要从贫瘠中再榨出几缕绒毛,换取自己的“荣光不坠”。
正如帝国一位老学士所说:“凡人之欲,如饮海水,越渴越饮,越饮越渴。草原的毁灭,不是帝国一剑斩下的,而是他们自己贪婪之手亲手撕裂的。”
在这个没有灵气、天地死寂的凡俗世界,草原深处的命运,终究走到了注定的尽头。
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,曾经牧风而行,牛羊成群,铁骑所至,万里震颤。
可如今,那如海浪般起伏的草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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