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宴会流光溢彩,琼浆玉液在琉璃盏中荡漾,楚烬却嗅到了矿奴鲜血的腥甜。
当神将的剑芒再度亮起,他指间缠绕的葬渊黑纹无声蔓延——
这一次,弑神的宴席由他开启。
血。
不是矿坑里粘稠污浊、带着硫磺与绝望气息的黑血,而是泼洒在眼前这条悬浮于万丈虚空之上的光带上,尚未完全干涸的猩红。
弑神桥。
楚烬踏上第一块浮空光石时,靴底碾过一片半凝固的血渍,发出轻微的粘连声。脚下是翻滚的、足以蚀骨销魂的罡风云海,罡风尖啸着,卷起桥两侧堆积如山的残骸。那些骸骨大多残缺,有些还挂着破烂的衣物碎片,是无数“飞升者”未能跨越此桥的证明。光带本身由流动的乳白色能量构成,时而凝实如玉石,时而虚化得近乎透明,每一次闪烁都像垂死者最后的心跳,脆弱而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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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低头,破烂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干裂起皮的嘴唇。身上那件勉强算得上完整的粗布衣,是在矿场深处某个死去的“前辈”身上剥下来的,布满油腻和干涸的泥灰,散发着矿坑里特有的浑浊土腥和血腥混合的气息。这是他最好的伪装——一个刚刚挣扎着爬出下界泥潭、侥幸抵达登天之路的底层飞升者。衣衫褴褛,满身疲惫。
然而,斗篷下的身体,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左肩胛骨下方,那处被破烂衣衫遮掩的地方,一道冰冷的、如同活物般的狰狞黑纹,正蛰伏在皮肤之下,缓缓游动。那是葬渊留下的印记,是吞噬了监工伽罗和无数黑血凶兽后,深烙进骨血的凶兵烙印。它既是力量,也是诅咒,时刻提醒着他那非人的本质。而更深处的胸膛里,一枚冰冷的青铜坠紧贴着皮肉,粗糙的棱角膈着骨头,带来一丝微弱的、却异常清晰的刺痛感,像母亲冰凉指尖最后的触碰。
“下一个!”
桥头巨大的云纹石柱旁,一个身披亮银云纹甲胄的神将,抱着双臂,眼神冷漠地扫过桥上稀稀拉拉的人群。他声音不大,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,压过了呼啸的罡风,清晰地砸在每一个飞升者的心上。
楚烬随着人流向前挪动。他刻意调整着步伐,模仿着身边那些刚从下界挣扎上来的飞升者应有的姿态——步履沉重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浮和对前路的茫然恐惧。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,仿佛脚下不是能量光带,而是薄冰。他甚至让肩膀微微佝偻,呼吸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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