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来脚步声。翡翠脸色一白:"是夫人身边的崔嬷嬷。" 话音未落,雕花木门已被推开,穿着青缎夹袄的崔嬷嬷端着漆盘走进来,漆盘上放着一套月白水袖襦裙。
"夫人说明日选秀,小姐该穿得素净些。" 崔嬷嬷的目光扫过灶台上的狼藉,嘴角闪过一丝不屑,"到底是嫡出的姑娘,怎的学起市井妇人做胭脂的勾当?" 沈昭宁擦了擦手,指尖轻轻划过羊脂玉盒上的缠枝莲纹:"嬷嬷可知,太医院去年诊治了十七位铅粉中毒的贵女?"
崔嬷嬷的脸色变了变,沈昭宁却继续笑着开口:"本宫这胭脂,连蜂蜡都是庄子上自养的蜜蜂所产,成本不过五文钱,卖给宫里的娘娘们......" 她忽然凑近崔嬷嬷耳边,压低声音道:"至少能翻二十倍。"
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崔嬷嬷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。沈昭宁知道,这个在沈府管了二十年中馈的老嬷嬷,最清楚内廷胭脂水粉的暴利。前世任瑶郡主就是靠贿赂崔嬷嬷,得知她的胭脂配方,如今......
"明日选秀,本宫要穿这件。" 沈昭宁掀开旁边的樟木箱,取出压在最底层的茜纱裙。裙上用金线绣着半开的木槿花,袖口缀着米粒大的东珠,正是前世她为了讨太后欢心特意避开的 "艳丽款式"。崔嬷嬷的眼皮跳了跳:"夫人说......"
"夫人若是问起,便说本宫昨夜梦魇,梦见菩萨说木槿花乃朝开暮落之花,最合选秀的 ' 迎新之意 '。" 沈昭宁打断她的话,指尖划过裙角的流苏,"何况......" 她忽然拿起羊脂玉盒塞到崔嬷嬷手里,"嬷嬷不想试试本宫新制的胭脂?涂了它,连眼角的细纹都能盖住呢。"
崔嬷嬷离开时,漆盘里的月白水袖襦裙原封不动,羊脂玉盒却不见了踪影。翡翠看着沈昭宁坐在镜前插戴东珠簪,忍不住开口:"小姐这样做,夫人怕是要生气......"
"她生不生气不重要,重要的是......" 沈昭宁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,茜纱裙衬得肌肤胜雪,新制的胭脂在眼角扫出淡淡粉晕,比前世的素净妆容多出几分鲜活,"明日在御花园,本宫要让所有人记住,沈昭宁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"
卯时初刻,选秀的软轿停在沈府门前。沈昭宁刚迈出院门,便看见任瑶郡主的马车停在街角。车窗半开,露出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裙角,正是崔嬷嬷送来的那套襦裙。她勾唇一笑,指尖轻轻抚摸着袖中藏着的牛皮纸 —— 上面画着改良后的玻璃镜制作草图,那是前世任瑶郡主靠它在后宫站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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