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蘅,已经成了人人称羡的世子妃。耶律洪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,他们的生活富足而平静。她为耶律洪生下了一儿一女,孩子们活泼可爱。她会教他们读书写字,会带着他们在花园里玩耍。
十年光阴,足以让汴京的宫墙染上更深的斑驳,也足以让当年惊鸿照影的少年少女,在各自的轨迹里生满年轮。
这年冬天,汴京落了场罕见的大雪。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而下,将世子府的亭台楼阁铺成一片素白。姜若蘅站在暖阁窗前,看着一双儿女在雪地中追逐嬉戏,丫鬟捧着刚沏好的暖茶递到她手中,暖意透过青瓷杯壁渗进指尖,却暖不透眼底那抹若有似无的怅惘。
耶律洪披着一身风雪从外归来,发间眉梢凝着细碎的冰晶。他笑着走近,不由分说将她揽入怀中:“外面天寒,怎么不多穿些?”他的手掌带着塞外男子特有的温热,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,“方才去了城南的画坊,寻到一幅你提过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明日让小厮挂在你书房如何?”
姜若蘅抬眸,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。这些年,他待她的好从未变过,从汴京到南平王府,他为她遣散了后院,推拒了番邦贵女的联姻,甚至为了让她习惯汉地风物,府中饮食起居皆按江南旧俗。儿女绕膝,夫君体贴,这样的日子,该是无憾了。可每当雪落时,她总会想起沈砚之——想起少年时他在私塾外等她,眉尖落了片雪花,见她出来便慌忙用袖子拂去,耳根却悄悄泛红的模样。
“在想什么?”耶律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,他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鬓角,“又在发呆了。”
她摇摇头,将茶杯递到他唇边:“世子今日辛苦了,快些暖暖身子。”
耶律洪却握住她的手,目光沉沉:“若蘅,我知道你心里总有个角落……”他顿了顿,终究化作一声叹息,“罢了,今日有件事,原不想扰你心绪,但事关沈……沈公子,我觉得该让你知道。”
姜若蘅端茶的手猛地一颤,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,她却浑然不觉,抬眼时眼底已是惊涛骇浪:“他……怎么了?”
“我派去西南的人传回消息,”耶律洪斟酌着开口,“沈公子……上月在山中采药时不慎坠崖,伤重不治,已于三日前……下葬了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姜若蘅只觉得耳边“嗡”的一声,手中的茶杯“哐当”落地,碎瓷片溅在雪地里,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。十年了,她以为自己早已将那个名字深埋,以为岁月能抚平所有伤痕,可当这噩耗传来,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——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7页 / 共9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