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旧党最后一丝容忍的幻想。
他不想再留下任何后患,不想给未来的朝局埋下哪怕一丝火种。
“子瞻兄,”一次议事后的单独对话,黄忠嗣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“妇人之仁,只会换来他日之祸!
你可曾看到宫门下那堆积如山的尸骸?可曾听到皇城司将士临死前的怒吼?可看过城外正则兄的坟土还新?
可曾想过,若叛军得逞,陛下、太后、皇后,乃至你我,此刻早已身首异处!”
“韩琦、富弼,盘踞朝堂数十年,门生故吏遍天下,盘根错节!
他们的‘关系’就是毒藤,看似无害,关键时刻便能绞杀新苗!
此番兵变,若非有这些‘仅因门户之见、旧日情谊’的党羽呼应串联,岐王安能成事?萧镇岳安敢领兵?”
“甄别?谁来甄别?耗费多少时日?此刻汴京城内暗流涌动,多少双眼睛盯着?宽仁?
对叛逆的宽仁,就是对忠良的残忍!
对社稷的不负责!新政若想延续,辽东若想稳固,就必须将这片毒藤连根拔起,焚其枝叶,绝其生机!
此乃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!后世史笔如刀,骂名我黄忠嗣一人担了!”
“至于人心?稳定的人心是打出来的!是用叛逆的血洗出来的!
待尘埃落定,新政惠及万民,人心自然归附!现在,收起你那套仁恕之道,做好你分内之事!”
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完最后一句,拂袖而去,留下苏轼站在原地,面色苍白,喟然长叹。
他知道,眼前的黄忠嗣已被血与火淬炼成了一把复仇的利刃,任何试图软化其锋芒的举动都是徒劳。
那份深植于黄忠嗣心中的恐惧——对旧党死灰复燃、对新政功亏一篑的恐惧,以及对皇帝病危的焦虑,已让他彻底失去了共存的耐心。
福宁殿内,龙涎香的清幽也掩盖不住那股沉疴之气。
赵顼的病情并未如所有人祈祷的那样好转。
在经历短暂的“回光返照”后,他的身体仿佛被彻底抽空了精气神,陷入了更深的衰弱。
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,面色灰败,呼吸微弱而急促。
偶尔在药力的刺激下或某个时辰的节点会短暂地睁开眼,眼神浑浊,茫然地扫视一下周围,口中喃喃着含混不清的字句,有时是“允承……辽东……”,有时是“母后……颢颢……”,有时则是毫无意义的音节。
不到半刻钟,那微弱的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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