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身,目光锐利地看着章惇:“吕惠卿、蔡确、邓绾、李定……他们,都绝不会同意!”
章惇脸色骤变:“吉甫(吕惠卿)、持正(蔡确)他们?他们为何……”
他瞬间想通,“他们担心允承封王,威望将凌驾于我等所有人之上?
担心一个‘王’会成为他们无法掌控的存在?担心新党内部因此失势,甚至分裂?”
“正是!”
王安石声音沉重,带着一丝痛心,“子厚,你并非不知。新法推行至今,看似成效斐然,然根基未稳,阻力暗藏。
吕惠卿等人,身居要职(虽被革职,但影响力还在),羽翼渐丰,心思已不似当初纯粹。
他们容不下一个黄允承!一个功勋震古烁今、年方弱冠便得封超品王爵的文臣同僚!
若我此时力挺允承封王,你猜他们会如何?”
章惇喉头滚动:“……借题发挥,攻讦使相,甚至不惜以掣肘新法、动摇朝局相逼?”
“不错!”王安石斩钉截铁,“我们与旧党之争未息,若内部再因封王一事决裂倾轧!
朝堂之上,必陷入无尽的内耗!
子厚,你告诉我,当此之时,新法何存?
你我呕心沥血之变法大业,难道要毁于这封王的虚名之争吗?”
王安石的话语如同重锤,揭示了残酷的政治现实:为了新法的稳定与延续,必须牺牲黄忠嗣那份本应无上的荣耀。
这是一种冰冷的权衡与妥协。
章惇脸上的困惑激动褪去,化为深切的失望和冰冷的愤怒。
他看着自己曾无比崇敬的变法领袖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。
“稳定?”章惇的声音冷得刺骨,“使相,这就是您所谓的稳定?
为了维系一个内部已然滋生权欲、背离初衷的所谓稳定,就可以枉顾公义,压制功臣?
就可以坐视朝廷对一位挽狂澜于既倒、光复汉家百年故土的英雄,吝啬于那应得的、最高的肯定?!”
他踏前一步,目光如炬,直视王安石有些闪避的眼睛:“使相,您变了!
您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富国强兵,敢言‘三不足’,敢与整个天下为敌的王介甫!
您变得……只知权衡利害,却忘了是非公理!
您忘了我们当初支持新法的初衷是什么吗?
是为了打破陈规,革除积弊,是为了让大宋强盛,让百姓安乐!
不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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