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折 沓中残部谋出路
沓中的残阳把姜维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截被血浸透的枪杆。他靠在断墙下,独臂攥着武侯剑,剑鞘上的铜环早被血锈粘成一团,每动一下都发出"嘎吱"的摩擦声,像是骨头在磨石头。
阿莱娜蹲在他面前,用狼筋一点点勒紧铁肢的断裂处——三日前在阴平古道被滚石砸弯的齿轮,此刻正嵌在皮肉里,血珠顺着义肢的凹槽往下淌,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,被晚风一吹,凝成暗红的冰碴。
"将军,清点过了。"曹彰的声音带着冻裂的沙哑,他怀里揣着最后半袋青稞,麦壳上还沾着阴平古道的冰碴子,"能站着的只剩二十七人,三个伤兵冻掉了脚趾,刚才在林子里又被魏兵的暗箭射倒两个。"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唾沫落地就冻成了冰,"王欣的骑兵离这儿不到十里,斥候说他们举着'姜维首级'的假牌子,正往阳安关方向赶,一路上喊着'蜀汉已亡'。"
姜维咳出一口血沫,溅在剑鞘的"汉"字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"假牌子?"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被冻得发紫的牙床,"司马昭这老狐狸,是想骗开阳安关的城门。"他突然用剑鞘敲了敲地面,冻土发出空洞的回响,"阳安关守将蒋舒是个软骨头,当年在祁山就敢私藏粮草,真要是见了'首级',说不定当场就降了。"
阿莱娜的狼眼匕首突然指向西边的山林,匕首柄上的狼头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:"有动静。"二十七名残兵立刻握紧了武器——十三把断剑,七张缺弦的弓,剩下的人手里只有削尖的木棍。
林子里钻出个穿蜀军号服的少年,裤腿被荆棘划得稀烂,露出的伤口结着黑痂,还在往外渗血。"是...是阳安关的传令兵!"少年扑到姜维面前,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,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布条,"蒋将军让我送...送密信,说阳安关粮库...被魏兵烧了,让您...让您快带弟兄们撤!"
布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墨迹深浅不一,显然是慌里慌张写的。蒋舒在信里说魏军副将钟会已在关外设营,营盘连绵十里,扬言三日内攻破阳安关,还说"关内将士人心惶惶,唯将军能定军心"。最末一行用朱砂写着:"伯约若来,可走西城墙的暗道入内,暗道入口在关帝庙的香炉下。"
姜维把布条凑到鼻尖,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——那是魏军军械营特有的火药味,蜀军的朱砂从不用硫磺做引子。他突然按住曹彰拔剑的手,独臂捡起少年冻得发硬的号服袖口:"你这号服的针脚不对。"他指着布料的接缝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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