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生死

人不分老少，每人发一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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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饼子巴掌大，黑乎乎的，掺着麸皮。猛咬一口，能崩了牙。只能慢慢咬一口，在口中慢慢咀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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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多了二十来个干净的水囊。灌满水，省着喝，够撑一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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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，孙校尉前世虽然刻薄刁难，却没欺辱女眷，几十个大头兵一路上也就是说些污言秽语过过嘴瘾，并未做出格的事。在早已腐烂的大敬军队里，已是难得的好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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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饼子太过粗糙，难以下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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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氏吃了一口，默默转头看女儿。却见裴青禾一口接一口，吃得香甜。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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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氏心中发苦鼻间酸涩，将头转到一旁，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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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青禾权当没看见，继续咀嚼，和干饼子奋战到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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饥饿的滋味，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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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流放路上，她每天都饿得发慌。到了幽州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。猎来的野物，去了皮毛骨头内脏，也就够裴家所有人喝一顿肉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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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掠劫山匪，杀大户抢粮食，跟着她的人也越来越多。再后来，朝野混乱无序，大批流民来投奔裴家军。需要她养活的人疯狂增长，她这个起义军首领最苦的时候，馒头都舍不得吃一整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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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的起义军粮食不够，拿人肉充作军粮。裴家军严禁吃人肉，军粮就没充足过。她和麾下的士兵同甘共苦，一个锅里舀汤喝，吃饱的时候少之又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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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饼子味道不佳，却能果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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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饱了才有力气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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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燕裴风等一众孩童有学有样，奋力地咬一大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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