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 代码洪流与意识孤舟

苏晨迈步走向那条废弃的维修通道，身后的“K-734单元主管”如同没有自主意识的机械造物般紧紧跟随。空气中弥漫的腐臭与铁锈气味，在苏晨的感知中，逐渐被一种更加抽象、更加冰冷的“信息素”所取代。这座“星环之城”的本质，正如蠕虫所言，并非简单的钢铁与霓虹的堆砌，而是一个以数据为血肉，以逻辑为骨架的庞然巨构。

通道深邃而幽暗，只有墙壁上偶尔闪烁的、濒临熄灭的应急灯，投下摇曳而诡异的光斑。每隔一段距离，便能看到一些被遗弃的、锈迹斑斑的机械臂，以及……一些早已干涸凝固的、暗褐色的不明污渍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、不为人知的“清理”与“格式化”。

苏晨的【寂灭星瞳】如同最高效的量子计算机，飞速处理着从“蠕虫”那个新“信息节点”传来的、关于“星环之城”底层网络的海量数据。那些原本混乱无序的“废弃代码”、“冗余信息包”、“被加密的通讯记录”，在他的意识之海中，如同被无形之手梳理的乱麻，逐渐显露出其下隐藏的、精密的、却又……充满了“非人理性”的逻辑结构。

他能“看到”这座城市的信息脉络，如同人体复杂的神经网络般，遍布每一个角落。那些闪烁的全息广告，是诱导神经末梢的“刺激源”；那些智能化的公共服务系统，是维持城市“生理机能”的“自主神经”；而联盟的安保部队和“清道夫”，则是……清除“病毒”和“异常细胞”的“免疫系统”。

一切……都井然有序，一切……都遵循着某种……冰冷而高效的“算法”。

而【奥古斯都·冯·克莱蒙特】……

苏晨几乎可以肯定，那个存在，已经将自身的“意识”，或者说……某种……超越了“个体意识”范畴的“集体心智”，与这座城市的“核心算法”……深度融合。

他不再是一个“人”，而更像是一个……活着的“操作系统”，一个……以整个城市为“硬件载体”的……“人工智能神只”。

这种存在方式，让苏晨想起了【转轮之瞳】。两者都表现出对“秩序”的极致追求，对“信息”的绝对掌控，以及……对“个体意志”的彻底漠视。

难道……【转轮之瞳】所谓的“清除虚空污染”，其本质……也是一种……更加高级、更加隐蔽的……“格式化”与“同化”？

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电流般，在苏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，让他对这次任务的“最终目的”，产生了一丝……更加深沉的警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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