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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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是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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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身侧,还有一个满身灰土、头发凌乱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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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靠在床头趴伏着,看不清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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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心里松了一处。她轻轻地叫了一声,指腹触到了男人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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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为了骗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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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睛颤了颤,说了句: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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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方听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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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猛地抬头,像是也被魇住了、慌慌睁开通红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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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是季庭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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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清对方脸的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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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的脸色,一寸一寸地灰败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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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叫了对方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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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汪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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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问:“他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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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工的眼里布满了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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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手抹脸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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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的土也多,面上的灰也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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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抹越花,直到掌心沾染了点濡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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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掌心罩在眼睛上,忽地、死活都不肯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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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,罗敷才听到了他泛哑、压低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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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季庭柯还在下面,没能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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