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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了然,缓缓地、吐出一个名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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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季淮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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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当下,矿井里最不稳定的危险因素。不排除有可能性:追求半世虚名、功利,最后落得一场空的季淮山,一个想不开、一把火点燃了瓦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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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着所有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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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柯、以及煤一中家属院当年侥幸逃生的所有人,一起陪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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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拢着后脑勺的头发,以指做梳、往旁撇了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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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披肩的发,没有皮筋、被拢成一把合在掌心。她挑出一缕,乱糟糟地捆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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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人已经有些躁地,频频质问季庭柯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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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,在一个小时之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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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小时,是预留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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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柯踩住了脚边的碎石子。罗敷能听到那颗石头被践在男人鞋底下,不甘、曲折地挠出道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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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,季淮山存了那样的心思,我会拖住他一个小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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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如果,他没有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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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我自作多情,算侥幸一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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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听了个大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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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额头轻轻靠在罐笼边、换了个姿势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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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,还有第三条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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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讯另一端,季庭柯微弱地“嗯?”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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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敷的嘴唇,抿动了一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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