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是日头最高、太阳最毒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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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柯下意识地扫视了四周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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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、高挑 瘦长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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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在指间夹根烟,倚在角落里、似笑非笑地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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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满地的灰,吹迷了他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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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不见,但依然能察觉到周围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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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不怀好意、带着审视的目光,虚虚笼在他的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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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他伸手拦了辆出租,那些恶意也能透过车镜、车窗的缝隙倾泻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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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追着他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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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柯顶着那些奔涌的浪、吞噬空气的窒息力道,对着出租车司机、报了个地址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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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去闲兴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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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兴居,名字出自“闲居饶酒赋,随兴欲抽簪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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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雅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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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西山当地环境最上乘的疗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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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柯的母亲、季淮山的妻子,就在此地疗养旧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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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提及二十年前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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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七岁的季庭柯来说,一记重创不只是家中经营的钼矿发生矿难、众人责难,或者背负愧疚、父亲跳楼那么轻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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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随那些噩耗而来的,还有母亲改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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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他刚刚在派出所、甚至是过往多次自称:“自己是季淮山的养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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