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永不相离

“以爱为契，以誓约为引。”月神的声音像浸透月光的绢帛，拂过莉雅腕间即将消失的疤痕，“你们已将断裂的契约重织成环。”凯伦感到肩甲下的月桂嫩芽轻轻颤动，那些在暗渊中吸收的诅咒黑雾，此刻正化作叶片上的露珠，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
莉雅的银铃手环不知何时重新凝在腕间，铃铛轻响时，月神雕像手中的木牌突然飞出，悬停在他们面前。木牌上“永不相离”四字被月光浸透，笔画间生长出永不凋零的月桂叶，叶脉竟是凯伦与莉雅交叠的掌纹。

“我们只愿能永远相伴。”凯伦的话音落下时，月神雕像周身爆发出柔和的光茧。莉雅感到腰间突然被熟悉的力量揽住——是凯伦在祭祀场偷刻木牌时，那个被她藏在袖中的月桂木雕坠子，此刻正从光茧中飞出，与银铃手环碰撞出清脆的共鸣。

光芒褪去时，石板路的触感从脚底传来。凯伦睁开眼便看见小镇钟楼的铜铃在风中摇晃，莉雅的发间还沾着暗渊的荧光苔藓，却被市集的烟火气烘得暖意融融。最先发现他们的是酒馆老板，他举着的麦酒杯“哐当”落地，引来整条街的欢呼。

“快看！是凯伦和莉雅！”穿蓝围裙的面包师挥着面团跑来，莉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祭祀服不知何时变回了家常的棉裙，裙角还绣着凯伦去年送她的月桂纹样。人群中突然裂开一条通路，镇长老着白胡子的手搭上凯伦肩膀，指了指祭祀场方向——那里的月神雕像基座上，正嵌着那方温润的月桂木牌，牌面流转的月光映出两人冒险时的剪影。

三年后的月神祭祀夜，凯伦替莉雅将月桂花环别进发间。祭祀场的月桂树下，他们的木牌被万千冒险者的誓约环绕，却始终在月光中散发着独特的莹光。莉雅的银铃手环轻触木牌时，凯伦看见当年暗渊中长出的月桂嫩芽，已在他肩甲的疤痕处长成小小的树影，而莉雅腕间的银月印记，正与木牌上的刻痕形成完美的圆环。

“你听。”莉雅忽然拽他看向雕像基座，那里不知何时渗出了清澈的泉水，水面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小木牌。凯伦捡起一块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“要和阿蜜永远分吃苹果派”——是邻村少年的笔迹。他笑着将木牌放回水中，泉水突然泛起涟漪，映出月神雕像温柔的眉眼。

夜风拂过月桂林，凯伦揽着莉雅的肩，看木牌上的月光与她眼中的星辉交叠。那些在暗渊中奔涌的黑水、密道里碎裂的星屑，都已化作此刻落在发间的月桂花瓣，而他们的誓约，正像这永恒生长的月桂树，在每一个被月光浸润的夜晚，轻声诉说着永不相离的诺言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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