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又吵吵起来了?”
“秦大家的,周二家的,怎么哪里都有你俩?”
“闲得没事干,就到工艺品厂领点手工活干。挣个仨瓜俩枣的,也好补贴补贴家里开销,给孩子买双新鞋。”
“你看你家孩子脚上的鞋子,前面卖生姜后面卖鸭蛋,如今谁家孩子还穿这样的鞋?”
老秦家门前的吵闹终于惊动了村支书索宝驹。
本来,索宝驹正在村委会陪着乡里的干部说话。
听民兵秦大个子说陶春英要喝农药自杀,索宝驹他怕闹出人命,他就留乡干部在村委会继续喝茶,自己却心急火燎匆匆忙忙地赶赴吵架现场。
柿子挑软的捏,黄瓜捡嫩的切。索宝驹还是采用先易后难那套老办法。
秦大家的是秦大个子的老婆,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单玉琴。不过,在秦店子,人们都喊他秦大家的,极少有人喊她户口本上的名字。
秦大个子腰有暗伤,干不了重活。由于家里穷,身体又有病,一直讨不到老婆。
直到三十多岁了,才娶了邻村这个离过两次婚带着两个娃的懒婆娘。
婚后,还是靠支书索宝驹在村委会给他谋了一个差事。
他平时就是跑跑腿送送通知,每天给村部烧两壶开水收拾一下卫生。一年领个八九百块的务工补助,总算让家里有了一份固定收入。
周二家的男人叫周树理,是一个嗜赌成性的烂赌鬼。
每年都要被派出所抓进去几回,几乎每次都是他老婆央求支书索宝驹把他保释出来。
有两回,他老婆凑不够罚款,就是找陶春英借的。还有两回,是人家支书给垫付的。
本来,两个婆娘就像两个高音喇叭,正在唾沫横飞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。
听到支书点了自己的名,俩人立即闭上了嘴,低着头红着脸,讪讪地领着自家孩子退出了围观人群。
少了两个高音喇叭,现场顿时安静了许多。
“咦,俺丢车的还没有报警,你偷车的倒是要报警。”
大丽格儿不服,一把拽住了陶春英的胳膊。
“走,咱们到派出所去说理去!”
“赃物都在你家找到了,俺看看你陶春英还铁嘴钢牙到什么时候?”
“大丽格儿你把嘴巴放干净了,你说谁偷车了?我还说你栽赃陷害诬赖好人哩!”
“在警察断案之前,谁也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,还保不齐究竟谁才是罪犯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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