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之间,山东盗匪竟如此猖獗,布、按、都三司失察,罪不可恕;安远侯领数万之众,劳而无功,有负圣眷。”
山东助修大运河功劳不小,方宾又素知皇上器重柳升,只得不疼不痒说了几句。 “军政官员都要论罪,一个都不能饶恕,”接下来,永乐说出了自己关注的重点,“朕现在要议的是,盗匪一万余众藏匿于民间,刀枪在手,首要逃逸,日后会不会煽惑起更多 的人?”
见皇上把思路放在了事件的善后处理上,夏原吉放了心。先说事,后说人,来龙去脉理清了,事儿平息了,再说对人的处罚也不晚。他说:“皇上稍安,臣想把话说得远一点。 唐武则天时,岐州亡卒数百人啸聚山林,剽掠行人,为地方大患。名相狄仁杰到后,来了 个怀柔政策的‘欲擒故纵’,干脆放掉了所有被抓的亡卒,但让他们带走了一句话,自陈 之后,既往不咎。没过多久,为盗的亡卒们纷纷前来自陈,岐州再没了剽掠。山东何不依 前朝之例?齐鲁历年多灾,储诞等隐瞒不报,又横征暴敛,中饱私囊;百姓衣食无着,啼 饥号寒;女妖乘机煽惑,又是周济,又是符药,走投无路之民焉有不反之理?今山东基本 平复,慑于大军威势,唐妖余众散去,并非坏事,本就是乌合之众,树倒猢狲散。故臣以 为,学狄仁杰,此时仁政最为紧要,尤其对曾为盗匪之人。一面张网捕鱼,缉捕盗匪,自 陈之策可以继续,小鱼小虾一律放归,只把大鱼拿来问罪。从犯免了罪,自然感恩,有何 理由不做顺民?再就是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,越快越好,衣食足而知荣辱,有了饭吃,山 东嗷嗷之情不日可解。再有妖人诱惑,也是没用的。”
夏原吉深谙苛政猛于虎的道理,因此,在对待流民起反、山民暴乱乃至与同僚的相处 上,他的一贯作法就是“仁”字当头,放水养鱼。这样的理财风格和严谨做事的吏部尚书 蹇义配合起来,财人合一,相得益彰,基本支撑起了永乐一朝的政治经济。“蹇夏”之称 不是后世总结的,而是当朝甚至皇上首先称谓的。
杨荣说:“臣也注意了折子,夏大人之谋及安远侯和山东所议的法子很好,各州县同时行动,围剿各处香堂,只捉大鱼,其余不究,绘了唐妖等一干匪首画像发各处张贴缉捕, 不信那妖首落不了网。”
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,”有了夏原吉和杨荣的思路,永乐的谋策也大致理清了, “若当初就听古朴之言,下山为民,岂有今日兵燹之祸?一应从犯就依各位所言,自首之后回乡务农,三户联保,一人再犯,三户同罪。朕最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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