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,闭上眼睛,泪水如两串珠子,顺着眼角淌下来。此时,她异常的清醒,冷静,这大概就是和皇上作别了,两个女儿先她而去,白发人送黑发人,那种 打击是常人难以承受的,实际上,她的心思就没从女儿的离去中走出来,这个痛盘桓在她心里,多年了,也无法抹去。女儿,为娘知道那个世界凄苦,你二人孤苦无依,娘就要伴你们来了,娘到了,母女团聚了,家就温暖了。
入夜,远处滚过了阵阵雷声,铅云低垂,仿佛就覆盖在西宫的殿顶上,没有一丝风, 一切都沉寂了。王贵妃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突然睁开、瞪直流尽了泪水的眼睛,在胸脯大幅的一起一伏的波动中,大张着嘴,再也喊不出声来。
她挣扎了几下,似是带着无限的眷念,无奈地闭上了眼睛。一道闪电划过了死一般寂静的夜空,一声霹雳撕开了厚重的浓云,大雨倾盆而泻。她的魂灵终于在一场不期而至的 瓢泼大雨中回归了故土的江南水乡,找寻她日思夜想的爱女去了。
暴风雨把建设中的宫阙和远山近树全部笼罩在一片迷雾中。 到北京的二三年中,永乐对王贵妃的依赖远胜于他人。他在后宫那些年轻女人那儿不能说的话、得不到的乐趣,在他的天卿这里就如饮一盏茶那样简单,甚至对皇太子不满、 和外臣动了气,无处发泄时,他的天卿只简单的几句话,就让他心平气和了。正如他开科取士、谕旨礼部和考试官常说的那样,“收散木累百不若得良材一株”,三春怎及初春景, 一群嫔妃也抵不上天卿一人,这倒不是三千宠爱的复制,而是特定时期的情之所致的寄托。
王贵妃的病情越来越重时,他让马云到庆寿寺许愿设醮,恩赦死刑犯到北京种地、牧 马,蠲免各处逋赋,全力赈济灾民,想用全心全意爱民的诚意感动上苍,哪怕只为他留一 个阅世的枯形,只留个能说话的人,他也心满意足了。但,良药用尽了,乃至想用仙药, 百般法子都用过了,人还是要去。这时候,他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冷,感觉到了 玉消香碎般的惊悸,似是严冬的凛冽替换了窗外的阳春三月,一池萍碎!他在心里叫声不 好,随着那一声炸雷,眼前的春色不再!
虽还没人报信,永乐的心已碎了,后殿里他再也呆不下去,叫了黄俨、马云就往外走,连步辇也来不及备,便冒雨直奔仁寿宫。院里,原本绚烂的桃花早被骤降的雨水打得七零八落,满地残红随雨河,只留下几株孤单单的桃枝。 留春不住,费尽莺儿语。 宫灯下,陈克恭、盛寅等几个御医脸色惨白地跪在殿门口,里面隐隐的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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