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各地胥吏的‘火耗’旧账都翻出来,查查多少‘利滚利’是落在了私人腰包。”
陈昊浓眉一拧,忽然从靴筒抽出张皱巴巴的纸条:“这是我在青州捡到的青苗钱借据,上面利息竟达五分!若按律‘年利不得过二分’,这些胥吏该剥几层皮?”
陈睿渊目光一沉,暖炉里的炭火星子突然爆响,映得他面上忽明忽暗:“王叔放心,待大比之后,儿臣自会请父皇下旨,让御史台‘好好查账’。”
国子监这边,林夫子抚须叹息:
“看这六卷策论,竟无一人提‘井田制’。古法虽不可尽循,但‘制民之产’的根本,终究不该忘啊。”他袖口露出半卷《孟子》,“民为贵”三字被朱砂圈了又圈。
武夫子拍案震得茶盏乱晃:
“云澜书院那小子对脾气!当年我在边军,缺衣少粮时,哪个不是靠‘屯田实边’撑过来的?没铁没粮,读再多圣贤书也是酸秀才!”
温清悠指尖轻点策论:
“诸位看白露书院的算筹推演,‘均输平准’若与‘市易法’结合,或可平抑物价。只是……”她忽然压低声音,“去年试行市易法时,三司使的侄儿强占商铺,这事若不根治,再好的法也是空文。”
林诗允攥紧袖口道:
“苍梧书院的陈大柱说得糙,却是实情。我听闻去年家乡交青苗钱,里正按‘上户’标准收的,有人去衙门说理,反被打了二十板子——若不能让百姓告官有路,再好的‘民贵’都是空话。”
秦朗凝视殿中洛洪的朱笔,良久未语。
“诸位可知,洛大人方才在‘胥吏考核’上画了圈?”
“变法者总说‘法无完人’,却忘了:执刀的若是豺狼,再好的刀也会变成吃人的牙。”
武夫子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,掌心老茧擦过他衣袖:“待会你上台时,便把这话刻在策论里。若怕触怒权贵……”
“某给你撑腰,给你镇纸。”
日头漫过观礼台时,秦朗看见镇南王的玄铁刀与三皇子的暖炉在廊下交叠成影。铜漏再次滴响,他摸出腰间国子监令牌,背面“明法致用”四字被体温焐得发烫——这一场文锋试,终究轮到国子监的刀笔,要在“富国”与“富民”的刀刃上,走出第三条路了。
鼓声响起,栖梧书院的李慕然踏上台阶。她素白襦裙外罩着墨色披帛,发间一支竹簪刻着“格物”二字——那是她去年在书院后山拾的竹节,亲手磨了三日。广场内忽有窃窃私语:这是本次大比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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