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也不惯,总念着边塞的风沙。"
他忽地笑了,目光扫过墙上新裱的《平堂记》,"直到见识了这里的书院盛景,三更天还能听见学子诵读声,倒比军中更令人振奋。"
秦朗顺着对方目光望去,见画轴边悬着一柄断剑,剑鞘缠满褪色的红绸:"这剑......可是伯父在苍岩关时所用?"
洛洪的手顿在半空,良久才抚上剑柄:"正是。那年与你父亲夜袭敌营,剑锋卷了口,却也护下了整个辎重队。"他抽出半截剑身,寒芒映得案上茶盏泛起涟漪,"如今扬州太平,它倒成了书房的摆设。"
"父亲常说,洛伯父的剑法最是凌厉。"
秦朗想起家中泛黄的兵书,扉页上还有两人合绘的战阵图,"只是不知伯父在这文风鼎盛之地,可还舞剑?"
洛洪朗笑,起身推开雕花窗棂,院中芭蕉叶上的雨珠应声而落:"前几日与白露书院山长论剑,他们竟说'剑气即文气'。"他随手抄起案上狼毫,饱蘸浓墨在宣纸上疾走,"你且看——"
墨痕如龙蛇游走,转眼成了"剑气纵横三万里"七个狂草大字。
秦朗正要赞叹,却见洛洪笔锋一转,续上"墨香浸染十三州",两句话自成一联,刚柔并济的气势令他心头震动。
"在扬州待久了,连剑都染上了书卷气。"
洛洪搁下笔,铜铃轻响间,远处传来运河商船的号子声,"明日大比,你若遇到以'边塞'为题的策论,不妨写写真正的烽火岁月。"
他拍了拍秦朗肩头,"让江南学子也听听,北方的月光,是照在胡笳上,还是照在诗卷上。"
暮春的紫藤花垂落在刺史府西厢房的窗棂上,宣纸上的墨痕未干,一位女子握着狼毫的指尖微微发颤。窗外细雨如帘,将刺史府的回廊染成朦胧的黛青色,却不及她笔下那阕《江雪》字字凛冽。
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……”她轻声念诵,笔锋在“灭”字上重重一顿,宣纸上洇开的墨点似昨夜听雪阁中忽明忽暗的烛火。前两日《雨霖铃》的婉转缠绵还萦绕在耳畔,昨夜这江天寒寂的词章,却又将人拽入了白茫茫的天地之间。
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,一道身影浮现在她脑海里。
“小姐,墨要干了。”
碧桃捧着新研的墨汁进来,却见自家小姐望着字迹出了神。宣纸上的“江雪”二字力透纸背,倒与平日婉约的簪花小楷大不相同。
这女子将笔搁在笔洗中,水面倒映着她泛红的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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