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煤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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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艰难地挪动身体,忍着剧痛,摸索着解开破烂的劳保服。左肩的伤口触目惊心,子弹贯穿了肌肉,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,边缘的皮肉已经有些发白、外翻。右大腿外侧的撕裂伤更是深可见骨,鲜血还在缓慢地渗出。寒冷和失血让他的动作僵硬而笨拙。
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衬布条,用牙齿配合右手,试图包扎。每一次动作都痛得他眼前发黑,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。没有水清洗,没有药品消毒,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压迫止血。煤灰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伤口上,带来一阵阵刺痒和更深的恐惧——感染几乎是必然的。
就在他艰难地处理大腿伤口时,寂静的煤堆之外,远处厂区的高音喇叭骤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,随即,一个冰冷、威严、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,穿透夜风,清晰地传入了煤堆深处:
“……洛阳拖拉机厂全体职工同志们注意!洛阳拖拉机厂全体职工同志们注意!现发布紧急通缉令!维修车间学徒工钱胜,技术科档案管理员陈巧,涉嫌盗窃厂内重要技术资料,破坏生产秩序,性质极其恶劣!经厂党委研究决定,立即开除厂籍!凡发现其踪迹者,务必立即报告保卫科或当地公安机关!凡提供有效线索协助抓捕者,奖励人民币五十元!凡包庇、窝藏或知情不报者,一律按同案犯论处!……”
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反复回荡,如同无形的绞索,一圈圈勒紧。钱胜包扎的动作猛地僵住。开除厂籍…全城通缉…五十元悬赏…在那个年代,这是足以让任何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!而陈巧的名字也被提及…她…她怎么样了?赵铁军那一枪…
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再次狠狠攫住了他,几乎将他重新拖入绝望的深渊。他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暗金残片,师父留下的微弱暖流和守护意志,成为他对抗这冰冷绞索的唯一支点。
不能死在这里!不能辜负师父的印记和陈巧的牺牲!
他咬紧牙关,继续用颤抖的手包扎伤口。粗糙的布条深深勒进皮肉,带来钻心的疼痛,却也暂时减缓了血液的流失。做完这一切,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瘫软在冰冷的煤块上,大口喘息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煤灰味。
寒冷如同冰冷的潮水,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,侵蚀着他失血的身体。体温在持续下降,意识又开始模糊。他蜷缩得更紧,将冰冷的金属箱和那块暗金残片紧紧抱在怀里,仿佛那是仅存的热源。
不知过了多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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