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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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厌走到冰棺旁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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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意寻来的千年寒冰极有灵性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，便自行化去，让他得以抚上那张曾无数次亲密交缠过的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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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以前每当这时候，他都狼狈又恍惚，泪水控制不住地淌了满脸，还是在贺峋死后，才得以如此细致的一寸寸描摹过眼前人的眉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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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厌一手支着下巴，指尖从贺峋的眼尾一路往下，最后停在心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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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袍之下，那里有一道利器贯穿的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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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……”闻厌的语气困惑又茫然，“怎么办，我好像有些后悔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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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十年来，他曾在不同人身上见到过对方的影子，或是说话时的某个神态，或是从某个角度看去的一瞬间错觉，今日遇到的是最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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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当他没有在那人身上发现熟悉的魔息时，失望和庆幸竟同时涌上心头。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法想象贺峋虚弱带血、甚至要靠轮椅度日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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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闻厌的记忆中，他的师尊总是高高在上，游刃有余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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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十年的朝夕相处中，只有两次称得上狼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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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是两人初遇，还有一次，便是被他一剑穿心那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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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贺峋身上的血滚烫却又冰冷，在他的记忆中经久不退，总会毫无来由地在脑海中浮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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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寝殿中一片冰冷的寂静，闻厌久违地感觉有些疲倦，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，搭在贺峋身上的手滑落，掉在躺在冰棺中的身影手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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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错觉般的轻笑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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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突然握住了闻厌的手掌，直接把趴在冰棺旁睡着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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