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

伏黑甚尔仿佛能够透过丝带看见她黑洞般的眼睛，充满着畏惧和惊惶，就像那天夜里一样，总是在害怕着什么。她胆怯懦弱，英勇无畏，即便害怕，也心甘情愿地回到恐惧的根源身边，这种矛盾的选择，并不是一句借口就能够解释得通，“为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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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为什么？”她不明所以地反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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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要回到五条悟的身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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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后借着昏蒙的灯光，他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凄惶的笑容，“我不回去，又能去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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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手有脚，哪里都能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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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条律子低下头，她的手是棉线，脚是麻绳，没有家族和婚姻这两根骨头连着，她的人生不过是一团纠缠不清的线，线的一端紧紧地被五条悟抓在手里，“哪里都能去？”千里万里，都只出现在梦里，此时她的声音也如同梦呓，轻哼了一声，隐隐有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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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他的傲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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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都能去，”他恍若未闻，只一字一顿地说，“只要你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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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曲起双腿，环抱住，闷闷不乐地说：“去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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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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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毫无意义地反驳来反驳去，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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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而让她生出了几分不服气，“那你呢，你哪里都能去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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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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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你现在在这里，你想在这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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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黑甚尔语气一顿，说：“只要不回到那个家里，哪里都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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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有回答我，你想留在这里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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