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僧果然老辣,先是让里老做伪证,说坟是假坟,这是“坟”不在了。
接着晒出土地册,说寺是自有,这是“寺”脱离了。
一记左勾拳加一记右勾拳,步步紧逼,将“坟寺”之名甩得干干净净。
说起来,这土地册倒是真的,但这个“真”,是逼出来没有办法的真。
不说别人,就是李步蟾自己都能想到,这是洪武年间清丈土地,李家为了省钱,少纳税赋,就将这一大片土地藏匿于寺院名下。
这么做自然上不得台面,拼的就是人品,现在人家不认账,那就只能吃个哑巴亏了。
“小施主,意下如何?”
圆通僧气定神闲,智珠在握。
“不如何!”
李步蟾指着册子的图状,正容道,“这土地册上所记,金轮禅院之属,只有此地东侧,就是如今的山门殿与普光明殿,连观音殿,以及禅堂无门关都没有,更没有如今建造的万佛楼!”
圆通僧笑容一滞,深深地看着李步蟾,这个童子给他的感觉太怪异了,就算经年老吏都没他这般难缠。
李步蟾也这么一说,意思清楚,就是互相伤害,金轮禅院固然可以跟我李氏无关,但那坟茔之地也跟你金轮禅院无关。
“哦,再将帐册呈上来与本官看看!”
堂上的钱大音精神一震,再度取过土地册,看了一眼,肃然问道,“被诉,你有无证据证明,那野坟就是你李氏祖坟?”
李步蟾默然。
这世上最难证明的,就是要证明我祖宗是我祖宗。
钱大音接着问,“被诉,你有无证据证明,金轮禅院是李氏为护坟所建坟寺?”
李步蟾继续默然。
《县志》不行,山门题字不行,记事石碑也毁尸灭迹了,而对方却有土地册这个杀器。
“那好,既然如此,本案案情清楚,可以结案了。”
钱大音对着堂下众人,朗声道,“金轮禅院为公寺,并非李氏之家寺,金轮禅院的一切事宜,均与李氏无干。
至于侵寺之野坟,系李氏于弘治十五年伪造,乃无主之坟,无主之地。”
“啪!”
钱大音猛地一拍惊堂木,公堂内外悚然一惊,“告人,洪武帐册年久失真,旧建新建之庙宇,必须去户房重新丈量造册,你可知晓?”
圆通僧垂首合十,心中苦笑。
重新清丈造册,又要割肉伺鹰,自家舍去脸面做了小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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