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他哪儿来的烟,他在烟灰缸里拣出较长的烟头。
“你也是。”
以前是明明没吃饱,但装作饱了。现在是明明吃不下,但还要装作还能添两碗的样子。不管多么心事重重,都不能让他看出来。
“这回梦到什么了?”
我笑:“非得等人接啊?你可以自己来找我啊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一辈子吗?”
“那我怎么那么命苦啊。”我假装哀怨地哼唧两声,郝泽宇笑到眼睛都眯起来。我看着他,忽然说,“其实,我也有梦魇。”
“是啊,逗吧?我这样的人,也有梦魇。”
我想了想:“我脚特臭。”
“我刚去《时尚风潮》的时候,助理特多,我在里面鹤立鸡群,因为我胖,我笨,我老闯祸,还有,我脚臭。我特纳闷,正常人脚出汗了,不都这味吗?后来我上司送我一双她穿不了的名牌鞋,我穿上后,脚不臭了。原来好鞋真不会臭脚!我二十七岁之前,没穿过二百块钱以上的鞋,当然臭了。所以,从那以后,我只穿好鞋,吃不上饭,也要买好鞋。”
“说起来,我的梦魇特无聊,我老在梦里偷别人鞋,特别狼狈,我在梦里怕得厉害,你想想多可怕,我是个脚臭的偷鞋小偷。”
“咱俩在一起后,这梦就变成有人捂着鼻子讽刺我,说我脚太臭了,我烦了,直接把脚伸出来,是啊我脚臭!我就不穿鞋!气死你们!打那以后,我再也没梦魇过。”
我放下筷子,看着他的眼睛。“你在所有的梦魇里,都是长不大的脆
郝泽宇沉吟了很久,点点头,突然警觉起来,“你要去哪儿?”
他松了口气的样子,“嗯”了一声:“上班也好,省得让姑姑多想。”
“那你不拍戏的时候,我干什么?”我问。
如果是以前,我肯定要认认真真吵一顿大的。但现在我只说:“咱们再谈。”再谈这个词,本身就带着一种虚幻的希望。好像无论什么事情,只要谈,都会变好。
〔二〕
情况却突然变了。电影签约时,老牛突然强硬了起来,要求公司的三个小鲜肉在大导的电影里演男三男四男五号。
老牛一点都不慌,慌的是rose姐。rose姐给郝泽宇打了电话,怒气直顶着嗓门儿,不用开免提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“……他这是什么意思?让你演不成这个电影,他有什么好处!”
撂下手机,他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,“rose干吗给我打电话?应该给你打啊,反正最后还得你去问姑姑。”
“咱俩才是一伙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问我,“是吧?”
他这句“是吧”真是问得很客气。我觉得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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