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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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地铁准时到达，整节车厢里的乘客又是只有我一个人，地铁行驶在地上段，我听到砂石拍打车窗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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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省电，运行中的地铁一般不开灯，我身后就是猩红的城市天空，前景的高楼大厦像是惨白的贴画，格格不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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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下车灯开了，我在倒影里看清了我现在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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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旧是薄薄的眼皮，直挺的鼻梁，只是头发长了些，压向两侧，高领衫压过脖子抵上下巴，眼里看不出什么桀骜不驯，也可能因为我的眼前还挡了一层眼镜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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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刚刚在模拟室里经历的画面，现在的所感才更像是假的——但很不幸，更凄惨的那一方反而是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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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家里，我发现还有更凄惨的事情迎接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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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户卡扣年久失修，在风中被吹开了一扇，靠近窗户那侧的地上积起半指厚的土，没覆上尘土的地方也被吹得七零八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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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顶着风进去，把被吹得叮当响的窗户关严，又找来工具自己勉强维修了一下，卡严实窗户后，我要开始对付一地红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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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我穿着柜子里找出的旧工装，跪在地上卷起袖子，把整个客厅从左擦到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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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饮用水的供应有限，我用上了囤积的雨水，擦了三四遍，屋子是干净了，但有股淡淡的泥土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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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比平时晚了四个小时才躺下，再过四个小时我就要睁开眼睛去赶地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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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有种预感，我可能会从现在起直接睁眼到天亮，我听着强风鼓动窗玻璃，被子下的手一刻不停地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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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能见到柳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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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居然还能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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