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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架是在食堂门口吵的。那天天阴，快下雪了，他已经够高了，还穿了件他穿都宽松的连帽毛衫，拖地长裤，马丁靴，全身是黑的，头发是白的，不显眼都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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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偏偏我就没看见他，可能是因为我着急去给女朋友送雨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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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直接拽着我领子把我拽进了食堂边的小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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架吵完，他又哭了，他都快长到一米九了，性子还跟高中时一个样。但现在的我没有校服脱给他擦眼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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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他说学校西门外的长途车最晚一班到八点，你再不走，今天就只能在中关村南大街上凑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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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他最后走没走成，但是我们装模作样冷战一个月后，他的演出票寄给了我，还寄了两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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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他走后三天我就和女朋友分手了，所以我自己去的，这次我又迟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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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现场都是站着的，我挤进去的时候只有二楼有空位了，我撒谎加道谢，和看台上的小姑娘换了位置，挤到前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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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江第一眼就看到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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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舞台这种东西本来就有滤镜加持，他站在边缘，做他的贝斯手，谁说贝斯手在乐队里不显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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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他的站位怎么数都不是c位，但我觉得在场的人除了他看不见别人，而他，除了我也看不见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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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的位置高，他仰头看我，这感觉挺像是那次迟到与抓迟到的人，只不过是颠倒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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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今天比那天还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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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耳洞多到我都数不清了，我也记不得我有没有都摸过，只记得他的唇环硌过我的嘴，还有他的舌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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