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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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亚低头将眼泪擦在造物主颈间，浮于表面的幼稚即刻收敛，那不过是它逗乐启明的伎俩，藏在海面之下，是它爱恨交织、酸麻难言的感性代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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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明感觉身后的仿生人像只久别重逢的流浪猫，不停地用脑袋蹭他的后颈皮肤，企图留下深重的气味标记领地，他说：“诺亚，我很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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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惹我哭。”诺亚闷闷地说，“我爱你，也讨厌你。”胳膊环住启明的腰，松松垮垮地将造物主搂进怀里，絮絮叨叨地抱怨，“我把乱码锁进文件夹，每每看见你，乱码都会溢出文件夹，散落四处。我把它们扫在一起，永远扫不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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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明眼睛半阖，靠在仿生人的胸膛，肾上腺素退去，左肩的伤口阵阵作痛，像一把凿子叮叮当当地敲打后脑，他轻声说：“别讨厌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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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步快跑赶来的医生提着药箱，蹲在启明身边解下粗糙绑缚的塑料绳，注射麻药，操起手术刀割开皮肤，夹出弹壳，用纱布草草包扎。医生握紧启明冰凉的手，观察他苍白的面色，说：“他失血过多，需要尽快输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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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。”启明强行睁眼，看屏幕上的进度条百分比，75%……80%……83%……89%……92%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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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分钟的焦灼等待后，进度条终于跑到100%，医生也抽取了启明的一管血液去做血型匹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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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明对诺亚说：“去，打开玻璃罩，把数据线拔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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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生人站起身，提起玻璃罩，拔掉喜鹊胸腔里延伸出的密密麻麻的线缆。仿生喜鹊胸口的板材自动合拢，它扑扇翅膀，径直扑进启明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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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走吧。”启明摸摸胖鸟的脑袋，“你自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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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鹊啄吻造物主的唇角，恋恋不舍地告别，昂首起飞。它在大厅里盘旋两圈，朝大门的方向飞去，迎着太阳和雪地反射的炫光，直上青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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