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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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蓦然睁眼，推门而出，待晚夏微凉的夜风拂到自己的面上，他望着客栈飞檐下晃动的灯火，忽而想起那个遗忘在树上的玉兔抱月灯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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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二话不说来到马厩，牵出困马，一扬马鞭，向着城东疾行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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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宿州城都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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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行的风拂过鬓发衣袖，他一人一马，穿过浓黑的街道，寂静的坊市，和着远处朦胧的打更声，只有身下骏马笃笃的马蹄声，在街道上回荡，融入漆黑的夜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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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他来到城东酒肆那株合欢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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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酒肆都已打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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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个寂静的深夜，只余合欢树上那一团朦胧的黄。细密的枝叶，将那一树的暖意，笼得严严实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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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偈飞身上了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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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圆礼挂在树上的花灯静静地燃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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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取下花灯，吹灭烛火，提着灯策马回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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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他重新推开章圆礼的房门，将那盏花灯，小心地，放到章圆礼的枕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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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圆礼酣梦正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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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偈收回指尖，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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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酒意时浓时淡，头脑时浊时醒，心事时有时无，胡乱睡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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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心事，一点两点，在墙那边枕畔失而复现的花灯，在墙这边的合衣而眠，在城东那明了一夜又暗下的合欢树，在街头巷尾酣睡人梦中的马蹄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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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天色渐明人初醒，又了无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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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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