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他的欲望和野心破土发芽,立志要深入钢铁巨兽腹部。而那时深圳改革开放以后日新月异,昔日的破旧渔村如今新潮时髦,大街上干净得穿皮鞋一天下来,居然一点灰都没有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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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他的妹妹跟随母亲,在老家家中拿着父亲寄回家的补贴度日。钟蕙兰自己有一手精良的裁缝手艺,那时在街上的铺子里做事。改革的新风吹到内地来,等到邢文易在深圳读完初中,坐着拥挤不堪、人畜混杂的绿皮火车返回家乡,发现几乎满街都是钟蕙兰做的“的确良”衣裙。日子逐渐宽裕起来,就连钟蕙兰也会边裁布边哼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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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广府烫了个港星似的头发,回乡后立刻被大家新奇地围观。他从大城市沾染的时髦气息、所见所闻立刻让他被众星拱月似的团团围住,他飘飘然了一阵子,又把“钢铁梦”忘了。邢志坚过年回来才知道这小子天天在街上乱晃,后来才有大伯一暴栗把他敲上正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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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的妹妹邢文华,他同她感情其实说不上亲密。邢文华小他几岁,就读的学校从小到大都不重合,各有各的朋友和爱好,她喜欢画画,描红似的用宣纸临摹日本的少女漫画,直到借书行的老板来催还书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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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跳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因为她什么也没有吐露过,那个年代大家哪里知道什么抑郁症?都是,啊呀,好端端的,怎么就跳楼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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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文易整理她的东西,才发现她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,她发疯一样的字迹遍布最后的几页,她写:好想画画,为什么人的理想那么遥远而事实那么残酷,妈只会说好好读书,而爸只会让我别想这些有的没的,学学你哥,虽然混账,好歹也是家里第一个大学生。可是哥去过外面的天地,我却没有去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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弱者的尖叫和控诉无人倾听,她觉得自己始终无人理解,在最情绪化也最脆弱的年龄选择把刀向内挥向自己,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除此之外,还能惩罚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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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四楼跳下去,厕所窗口下恰好迭放了一些质地较软的废品,肉体的伤害在大半年后就恢复得完好如初,而被磕到的脑袋却再也不能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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