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直的脊背未曾弯曲半分,深潭般的冰眸穿透风雪,只锁定东北方——那未知的、被风雪笼罩的群山深处。那里,是契丹人可能的后方?是未被瘟疫侵蚀的净土?还是下一个更大的屠宰场?对他而言,区别已不大。生路,只在脚下,只在不断的前行和掠夺中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弯下腰,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肋下和断腿处剧烈的抗议。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,探入怀中。当他直起身时,手中紧握着那枚**残缺的传国玉玺**。
崩掉一角的螭龙钮在灰暗天光下显得狰狞而讽刺,光滑的玉璧上沾染着不知是昨夜契丹人的血、还是方才那个被木杖抽碎脖颈士兵的血,亦或是焚烧坑飘来的黑灰。玉玺底部那象征着“受命于天”的篆文,此刻被污秽覆盖,模糊不清。他毫不在意,甚至没有试图擦拭。这曾经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,在他手中,早已褪去光环,沦为一件冰冷的、沉重的工具。
他的目光扫过营地。士兵们麻木地吞咽着食物,无人敢与他对视。柳红袖空洞的眼神落在虚空。阿木蜷缩在阴影里如同死物。这片死寂,是他用铁血和火焰强行维系的秩序,也是他即将崩塌的王国最后的景象。
然后,他的目光落在了脚边不远处的地上。那里,散落着几颗从契丹人粮袋里掉出来的、**坚硬的核桃**,外壳粗糙,在灰白的雪地上格外显眼。
在所有人或麻木、或空洞、或死寂的注视下,李长天做出了一个动作——一个将权力异化推向极致、将人性彻底钉死在棺椁上的动作。
他缓缓抬起了那枚沾满血污和黑灰的、残缺的传国玉玺!
沉重的玉玺带着崩裂的豁口,在冰冷的空气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。
目标,不是强敌,不是要塞,而是地上那颗毫不起眼的、坚硬的核桃!
“砰——!”
一声沉闷而刺耳的撞击声,在死寂的营地中炸响!
坚硬的玉石底座,带着“受命于天”的残存威严和沾染的污秽,狠狠砸在了核桃粗糙的外壳上!
核桃壳应声碎裂!伴随着清脆的崩裂声,几块大小不一的碎壳和包裹着褐色薄衣的核桃仁,混杂着玉玺上震落的细微血痂、黑灰和地上的雪屑,四散飞溅开来!
整个营地的时间仿佛凝固了。士兵们停止了咀嚼,僵在原地,眼神呆滞地看着那飞溅的碎屑,看着狼帅手中那枚刚刚完成了又一次惊天亵渎的玉玺。柳红袖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,瞳孔因极致的荒谬和冰冷的绝望而剧烈收缩。阿木蜷缩的身体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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