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倒在滚烫的尘土里,溅起一片血色的烟尘。
“爹——!!!”
一声撕心裂肺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悲嚎,从李长天的喉咙里爆发出来!他双眼瞬间血红,所有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,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冲回去,把那个狗官撕成碎片!
“哥!别去!别去啊!你会死的!!”秀儿死死抱住他的腰,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哭喊着,泪水像决堤的洪水。
李长天被妹妹抱住,挣扎着,眼睁睁看着周文焕在税吏们的簇拥下,翻身上马,带着一种睥睨蝼蚁般的冷漠,策马缓缓离去。只留下父亲那渐渐冰冷的尸体,孤零零地躺在被血染红的尘土中。几个胆大的村民,远远地、惊恐地探头张望着,却无人敢上前一步。
那一刻,李长天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,连同所有的希望和怯懦,都在父亲倒下的瞬间,被彻底碾碎,化为了齑粉。有什么东西,在胸膛深处彻底断裂了。
夜色,如同浓稠的墨汁,沉重地泼洒下来,吞噬了李家村白日的惨烈与血腥。空气中弥漫着尘土、血腥和绝望的气息。
李长天将秀儿安顿在村后一个隐蔽的山洞里,趁着夜色,像幽灵般潜回了村子。父亲的尸体已被几位相熟的叔伯冒险抬到了破败的祠堂里,用一张破草席盖着。母亲哭晕过去好几次,此刻正被邻家大婶搂着,眼神空洞。妹妹秀儿跪在父亲的草席旁,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,无声地颤抖着,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。
“长天哥!”一个压得极低、带着焦虑的声音在祠堂角落响起。是他的发小赵铁柱,一个同样壮实憨厚的青年。他猫着腰溜过来,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,“你怎么还敢回来?!周文焕那狗官发了海捕文书!悬赏二十两银子要你的人头!衙役们正满世界搜你呢!”
李长天没有回答。他默默地走到父亲的遗体旁,掀开草席一角。父亲那张饱经风霜、刻满苦难的脸上,最后凝固的表情是愤怒和难以置信。这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,连只鸡都不敢杀的老农,最终却死在了官府冰冷的刀下。
“我要报仇。”李长天的声音低沉沙哑,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和决绝。
“报仇?就凭你一个人?”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祠堂幽暗的角落传来。说话的是村里的穷书生陈墨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长衫,鼻梁上架着一副断了一条腿、用麻绳勉强系住的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却异常冷静锐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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