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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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木进了府后，才将门闩插上，便忍不住叹道：“苏姑娘真是个好人，除了向公子之外，序木还是第一次见公子与旁人走得如此近。公子能认识些新的好友，序木真是太高兴了，若是家主和夫人在天有眼……定是也会开心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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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序木转身看见自家公子早已走远了，他连忙追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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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洲进了府中，没急着洗漱更衣，先踱步往书房走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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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晚都要在书房坐上一阵，桌上摆着几张父亲生前写下的文章，纸上的字遒劲有力，写得满是一腔豪情壮志，慷慨激昂，仿佛透过这张纸，他就能看见父亲当年的音容笑貌和青年得志的风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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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洲拿来张纸，将父亲的文章誊写了一遍又一遍，大概只有这样，他才能不断提醒自己要永远记住四年前的那个夜晚，那个从此之后这世间他再无亲人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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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桌上的砚台都已干了，程洲才传序木进来，将这桌案收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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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木看见桌上叠满的纸，又瞥了眼程洲起茧的手，心疼道：“公子，往后还是多和向公子或是苏姑娘出门走走罢，莫要总是窝在这书房了，公子近年来身体本就不好，在这久坐可是极易染上风寒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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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洲摇摇头，苦笑道：“我这人，还是不要交朋友的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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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木将收好的纸置气地一放，辩驳道：“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！公子心地善良，重情重义，怎么不该交些朋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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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洲将桌案上的蜡烛拿至面前，提手剪去多余的烛芯，说：“我如何与人交朋友？这姓名，府邸，哪一样是真实的，连最基本的以诚待人我都做不到，如何能与他人互换真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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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，程洲透过烛光，见序木双眼又盈满了泪花，便摇摇头，再是无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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