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虚无

是心安。

没有人能帮她预测，余覃贡献给她的肾脏，可供她偷几年时光，这件事成了她头上的紧箍咒，频繁蹦出来勒得她寸步难行。

术后她不找诚恳的男人，她的出现本质是一场欺骗，她希望对方最好是花丛流连的类型，付给她一些亏心的补偿。

这是好事，周颜决定同意他的提议。

她不想摊开她无助的腹部，僵在原地飞速思索，以毕业为期限，找到缓兵之计，得到裴昇应允。

办公室的门并未上锁，外面是员工来回的脚步声，一个完全正经严肃的场景，但周颜误会了他的意思。

甜，恰好裴昇是敞开怀抱的姿态，轻而易举让她钻进来。

裴昇五指收拢，将她轻轻一抬，抱至膝上坐稳，撤开一些距离打量她。

裴昇地去定制。

刚确诊慢x肾衰竭时，周颜想，要是能顺利治愈就好了。肾移植后，她又幻想能拥有平凡人的一生，完ren生要走的每一个环节，包括结婚、和伴侣白头偕老。

抱着玩票的想法结识富家公子，周颜见得多了开始挑剔，高矮胖瘦相貌谈吐，恍惚差点忘了，其实她没有挑剔的资格。

其实没有ai，有很多钱也足够。周颜在裴昇一次次不为所动的柳下惠做派里，逐渐放弃向上攀爬的冲动，她说服了自己。

周颜想通后便很容易放下，今夜她的心思在桂花树上。

她彻底不想与裴昇的事，进食变得g脆利落，很快吃完自己的那份，在手机上与陈懿商量采花的工具，脑袋里是竹竿和梯子的使用差别，模拟着下了几场桂花雨。

左思右想，陈懿拨通电话，等了一阵才接通。

周颜在走路，拿着手机从餐位往餐馆的卫生间，一路脚步又碎又赶，她没察觉这样显得她心虚，像个准备移情别恋的nv人。

卫生间里正在烧一盘檀香，灰棕se旋转的圆线，最外端燃一颗明灭的红点，细瘦的白烟轻飘往上。

周颜看着隐隐约约的桂花发愣，回过神来听见陈懿在喊她，询问是否一定要找宿管阿姨借梯子。

门后浮现一道黑影，周颜立即捂嘴，几秒后听见裴昇敲门。

一如往常的平静。

“能送我回学校吗？”她挤出一个笑。

“今天不回家住了？”裴昇轻声询问，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
“好，给你妈妈带个电话，告诉她一声。”裴昇这样要求，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去。

周颜一路被他牵着，声音在行进中颠簸，向余覃交代她今晚不打算回家，没留意说“不回家”三个字时，裴昇的手条件反s般紧了紧。

二十分钟后，汽车仍在高架上，空旷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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