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入夏

悦然却不再有声音，她留下的只有满手血。

裴昇听着葬礼最后的鞭pa0声，不忍她离开后，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，闷着ch0u完一支烟，把烟蒂碾进树根旁的泥土，对章悦然的父亲说：“对外就说是我喜欢她，是我造成她的困扰。人已经走了，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。”

寻常的、偶然的夜晚，周颜发出类似的咳嗽声。裴昇对这种虚弱又猛烈的声音敏感，他能分辨这不是身t健康的人会有的动静，nv孩狼狈地抓着裙摆，逃亡般往卫生间去。

门板和水声削弱了她的痛苦，不知情者路过，也许连眼神也不会波动。裴昇却听得眉头紧锁，等到她重新走出来，化了妆的脸看不出气se，但眼睛是亮的。

“这nv孩是谁？”骆珲随着他的目光看，捕捉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
骆珲被噎住，忍俊不禁，“这话说的，我确实认识很多nv人，但也不至于每一个都认识。”

深夜散场时，骆珲兴致b0b0找主办方询问，要来了周颜的名字和年龄，查询到周颜父母的职业和家底，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“原来是来掐尖儿的。”骆珲抖了抖她的照片，放回原处，“不走心，正好适合我。”

心里莫名有道声音，反复念着，觉得她不像所谓“掐尖儿”。她确实买票进场，满场留自己的联系方式，明目张胆昭示自己目的不纯，如此光明磊落地拜金，让裴昇更觉得，她原本并非如此。

章悦然去世后，裴昇的人生轨迹偏离很多。

可章悦然已经付出了生命，她的代价如此惨烈，以至于裴昇无论如何，也不忍再责怪她。

对面的千金小姐，有一张和章悦然截然不同的脸。但拿起红茶杯时轻轻翘起的小拇指，吃饭时对每一样菜品斤斤计较热量，和章悦然如出一辙，连喜欢的手包都是同一个品牌。

这种说法很卑鄙，但裴昇不得不承认，周颜以一种荒唐的形象出现后，他找到了人生新的乐趣。

是在夜晚，茶余饭后被人提起。多次以后，周颜在裴昇这里，成为夜晚的一种意象，和亘古不变的星空一起，凑成了日光消散后，悄然亮起的光点之一。

他们不知道，自己才是那颗被玩弄的球，在周颜手中颠来倒去。

“昇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
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。

工作场景，工作时间，裴昇摘下眼镜r0u眉心，片刻后再次戴上，点开她的名字。

鬼使神差地，裴昇打开软件，搜索她的id，屏幕缓慢地加载一个圆，徐徐展开周颜的个人主页。

她穿着马丁靴，臃肿的羽绒服把她团成粽子，抱着三脚架一深一浅地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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