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坐着的地方,“我坐在这里,我们仨,我教过你的呀,我教过你的呀...”
眼前的人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话,贺京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,只觉得他口中描绘的那种场景太过奢侈,是他不敢想象的奢侈。
记忆里,只有荒芜的院子和神志不清的母亲,何时出现过那么其乐融融的一幕。
那大抵是注射了致幻剂,凭空出现的幻想罢了...
察觉到眼前人的淡漠,贺涛定了定,哑然失笑着收回攥着的手,坐回到了罗汉床上,
“你心里其实还是恨我的吧?”
贺京安闻言,心口骤然一紧,但还是违背了什么,轻声道:“没有,没有恨。”
他又想起濒死的母亲,又想起挨着她的尸体,一遍遍读着故事,一遍遍俯身亲吻她的脸,天气好热,他却怕她冷,把厚厚的被子都盖在她身上,那样会不会有点安全感。
“没有恨吗?”贺涛张了张嘴,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最后无可奈何地捶床道:“那既然没有恨!又为什么要把这个家搅的一团乱!为什么要害......”
子优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,他就已经气到浑身发抖。
贺京安垂下眼,看了那道颤抖的身躯几眼,语气十分平淡道:“那是爸爸的家,阿鄞的家已经散了...”
小儿子轻飘飘的话落在父亲耳中,像是一把剜刀,狠狠从他的胸膛上刨开一道口子,鲜血淋漓的怎么也捂不住。
他颤颤巍巍地站起,注视眼前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儿子,阿鄞出生那天,他抱着,脸蛋和她长得真像,软软暖暖的,抱着抱着就不愿意撒手,可他是剖腹出生的,身体太弱了,不得不放回暖箱。
他也就短暂地抱了他一下。
后来再见小儿子,只觉得心烦,不知为何,每次将他抱着举过头顶,总觉得他不是自己的。
他长得不像自己,就连性格也不像,整日里就知道哭哭啼啼,不成器的很。
可记忆里,只有小儿子哭着走向他。
贺涛在潮汕那一带东奔西走谈生意,那年肺炎流行,他不幸染上,但最初他并没在意,后面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,高烧不退到只能卧病在床。
贺家一片混乱,他躺在床上,迷离之中,只看见莫妮芃拉着几个儿子躲得远远的,过去宠爱的几个女人也掩鼻站在门外。
医生在隔间和母亲说了些什么,他听不清,只听见母亲悲怆的哭声。
他知道可能自己的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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