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将已是黄河底一具枯骨,又如何能为大将军重整旗鼓?"
"哦?"尔朱兆眯起眼睛,身子微微前倾,"你且说说,如何个重整法?"
元天穆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,在案上徐徐展开。羊皮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兵力部署,墨迹尚新。"一月来,末将收拢残部,招募新卒,现得精兵十万。"他粗糙的手指划过黄河沿线,"如今河面已冻三尺,正是天赐良机。只要..."
"杨檦!"尔朱兆突然暴喝,吓得世隆打翻了酒盏。他赤脚踩过碎陶片,一把揪住元天穆的领甲,将他拉近。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,尔朱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:"那狗贼把我征调的船只全送给了刘璟!"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,"刘玄德算什么东西?不过是我尔朱家一个赘婿!"
元天穆感到领口越勒越紧,呼吸有些困难,却仍镇定道:"大将军息怒。刘璟远在关中,不过寡藓之疾,眼下元颢已据洛阳,陈庆之的白袍军正在整军备战,一旦伪帝坐稳了皇位,我们就都成逆贼了……”
"陈庆之!"尔朱兆突然松开手,踉跄后退,撞翻了青铜灯架。火油泼洒,在地毯上烧出焦黑的痕迹。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,带着某种病态的嘶哑:"那些白袍鬼...箭射不透,刀砍不入..."他的眼神开始涣散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战场——白袍军如鬼魅般穿梭在箭雨中,他的士兵成片倒下,鲜血染红了黄河水...
尔朱世隆见状,连忙爬过来扶住兄长:"阿兄醉了,元将军改日再..."
"我没醉!"尔朱兆甩开弟弟,抓起案上佩刀"铮"地出鞘半尺。寒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:"元天穆,你说该怎么办?"
元天穆深吸一口气,知道此刻一言不慎就可能血溅当场。他稳住心神,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进攻路线:"末将愿亲率大军渡河。王老生善攻坚,可令其与李叔仁领四万兵取大梁;侯景狡黠多智,权景宣沉稳老练,可使二人分据虎牢、孟津;刁氏兄弟熟悉梁宋地形,可..."
"你要多少兵?"尔朱兆突然打断,刀尖抵在案几上,微微颤动。
"八万足矣,留两万守晋阳。"
刀锋"锵"地归鞘。尔朱兆转身望向窗外,远处黄河像条冻僵的巨蟒横卧在月光下。他想起去年此时,自己率百万之师南下时的意气风发。旌旗蔽日,铁甲如林,何等威风!如今却要靠着冰面反攻...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,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。
"准了。"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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