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朱浑元不敢再多言,低头退下。
待众人退出议事厅,贺拔岳才松开紧握的拳头,玉佩的棱角已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。他缓缓展开手掌,凝视着那块染血的玉佩,终于再也无法抑制,一拳砸在案几上,木屑飞溅。
"兄长..."他低吼着,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。泪水终于夺眶而出,滚落在冰冷的铠甲上。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兄长时,两人在廊下对饮,自己不该劝兄长去金墉啊,是自己害死了二哥啊……
门外传来脚步声,贺拔岳迅速擦去泪水,恢复了那副冷峻的面容。进来的是他的心腹将领若干惠和达奚武。
"将军..."若干惠欲言又止。
贺拔岳抬手制止了他:"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。陈庆之如今势如破竹,我军新败,士气低落,此时出兵复仇无异于以卵击石。"
达奚武愤然道:"难道就这样算了吗?贺拔大将军的仇..."
"当然不会算了!"贺拔岳猛地站起,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但很快又压制下去,"正因兄长之仇不共戴天,我们更要谨慎行事。传令下去,全军加紧操练,加固城防,同时派出斥候密切关注陈庆之动向。"
若干惠若有所思:"将军是想..."
"等待时机。"贺拔岳望向西方,目光如刀,"陈庆之再强,也终有破绽。我们要做的,就是在他露出破绽时,一击致命!"
接下来的日子,贺拔岳比以往更加勤勉。天未亮就巡视军营,深夜仍在研读兵书。他亲自督导士兵操练,对每一个细节都严格要求。只有最亲近的侍卫知道,将军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饮酒,对着那块染血的玉佩自言自语。
一个月后的初冬清晨,贺拔岳正在校场检阅新编练的骑兵,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跑来:"将军,齐州急报!"
贺拔岳展开军报,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军报上说,伪帝元颢派窦泰率兵突袭齐州,将元欣一家满门抄斩,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放过。
"混账!"贺拔岳怒不可遏,一把将军报撕得粉碎。元欣是他在齐州的盟友,更是元魏宗室中少数还忠于朝廷的人。元颢此举,分明是在向他挑衅!
诸将闻讯赶来,个个义愤填膺。达奚武怒道:"元颢这狗贼,真当我等好欺吗?将军,出兵吧!"
"是啊将军,再忍下去,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!"众将纷纷附和。
贺拔岳站在校场高台上,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将士们。他想起兄长的临终嘱托,想起这一个月来强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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