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
他吐出一个字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满屋的卷宗山。
“那就传令下去,封存所有积压卷宗!隶左司主理,按年份、按案由、按苦主籍贯,三日之内,分门别类,造册列清!每一份卷宗,必须标注积压原因——标注不清的,让他自己蹲进去想清楚!”
“第二,传令隶右司!抽调所有能用的刀笔吏、老推官、懂账目的!人手不够?持我手令,去国子监律学馆、去开封府衙门,甚至去街上信誉好的代笔行,给我借调!
“告诉他们,大理寺按市价付酬,管两餐!活儿,就是按着造好的册子,一份一份,给我‘追本溯源’!”
“重点不是重审旧案本身!是给我挖出‘积压’的根子! 查清楚,当年这案子为什么被按下去了?谁做的决定?什么狗屁理由?
“当时经手的推官、录事、评事,现在人在哪儿?死了的,他顶门立户的子孙是哪个?活着的,给我‘请’回来问话!挖不出‘积压’的根由,这些案子就永远是烂账!”
“是!”章询应声干脆利落,转身就走,人还没完全出房门,那特有的大嗓门已经在走廊里炸开了:
“来人!传寺卿钧令——!”
“隶左司所有当值、不当值的,放下手里所有活儿,半炷香内大堂集合!迟到的,自己滚去卷宗库面壁思过!”
而在整个办公房里,除去韩执,就只剩下陈太素了。他方才一直是在旁边听着的,安安静静地看着和听着韩执的一切操作,待到外头的动静大了起来后,才开口道:
“韩寺卿,你这般行事......当真是前无古人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当时在任时,每每思及这些沉疴积弊,只觉如山压顶,千头万绪,无从下手。权衡再三,畏首畏尾,最终......便成了这般模样。”
“见过无数人办案。有谨小慎微,如履薄冰的;有雷厉风行,却也难免瞻前顾后的;有圆滑世故,只求平安落地的;亦有如你这般...锐气冲天的。”
“然,如韩寺卿这般,甫一上任,便敢以‘渎职废弛公务’之罪,立案调查自己前任、且是刚刚卸任的上官。”
“更是以这堆积如山的卷宗本身作为‘铁证’,以整个大理寺乃至可能借调外力的庞大资源,去追查‘积压’根源的......老夫闻所未闻。”
韩执皱起了眉头,问道:“也就是说,陈公是觉得我找外人办案,是有所问题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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